接着一件。
好在,方涟儿并没忘记跳舞的本儿。
台上的她依旧出挑,薄纱轻掩,一颦一笑出尽风骚。
而没一点因久未登台而导致的生疏感。仿佛她理应生于这三尺红台,理应生于青客们脉脉含情的眸子里。
只是这一切,并不符合一众看客的胃口。
一场舞毕,方涟儿已经大汗淋漓,只是她爽快。多久没再如此爽快了?
自从崴了脚,玉娘踏足倾月坊的那一日起,自己就再没酣畅淋漓地演一出了。
台下面生的青客第一次见涟儿的舞,虽也不逊色前头的姑娘们,却怎么说,都没达到传闻中的“徜徉游水,仙子戏珠”的水平啊!
不禁面上有些失望,只应和地鼓动了几下巴掌。
而面熟的呢,自然就晓得今日涟儿非昔日涟儿了。
纷纷在台下叫唤着:“涟儿姑娘,你的拿手好戏呢?我们老远赶来,可不是就为看这个的!”
“是啊,再舞一场!”
话语纷纷扬扬,不无在应和着这句。
方涟儿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走上前欠了欠身,对台下人道:“各位大人,并非涟儿不愿,只是近日来‘绿翘’舞的名声远扬,方才带来了各位大人。”
“而涟儿是一名舞女,只愿将毕生所学化为各位大人眼中的一场惊鸿,得一声赞赏。‘绿翘’固然闻名,却也只是涟儿舞中的一曲。涟儿希望各位大人记住的是台上翩翩起舞的美人,而非几个动作,几个名字。”
方涟儿的话如一颗飞石,掷向林中的一片雀喧鸠聚,顿时将台下青客堵塞得哑口无言。
片刻,才有位官人站了出来,衣冠整齐,似一个仕人模样,将周遭青客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方涟儿身上。
道:“涟儿姑娘知书达理,美善心诚,的确是我等粗鄙之辈所不及的。姑娘的一曲绿翘舞得甚好,今日这舞,也同样似翥凤翔鸾,令我等瞠目结舌!”
“多谢。”
方涟儿欠身笑了笑。
终是躲过一劫。
见方涟儿下了台,秦姑姑先是招呼走了青客,转眼又几步追上了她,细声问着:“出何事了?”
秦冰眼不瞎,耳不聋的,近一个月来阿水演得毫无纰漏,若非她们今日碰上了难缠事儿,又怎会突然就换了人。
正当方涟儿打算开口,后头步履“哒哒”,又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姑姑。”
“啊—”秦姑姑被叫唤一声,像是被抓了奸似的,满面慌张。
转过头来看是玉娘,才扯嘴笑道:“姑娘这还不打算去休息?”
“日里看姑姑偏袒涟儿,将玉娘的压轴都给顶了下去。玉娘心里苦,可不知该找谁诉说。”
她一副可怜模样,教谁看了不心生怜惜。
“这……”
要说倾月坊里是姑姑大还是头牌大,实是后者了。
且不说玉娘平日里是替倾月坊挣营生的,在秦姑姑将她给“提拔”了的那日,她便成了名盛京城的官妓。
日前,她还成了当今朝官的座上宾,可是后背有靠山的呢!教其他青客看得眼红,却丝毫不可染指。
官妓混得好,也就是在野的宠妃。
论谁想惹,那都是惹不起的。
何况,秦冰还有暗藏的尾巴没被她抓住呢。
秦姑姑被哽住了喉咙,接着玉娘看着方涟儿又是一番话。
“庄大人最是喜欢听我讲些八卦。近日正愁脑子里没什么好玩意儿,方唤了阿水帮我买吃食,迟到了不说,还将东西捏得稀碎,倒是能当个笑料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