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我,”程氏轻叹口气,“我家待字闺中的女儿不止熙儿一个,今日宁夫人出手相帮,帮的不仅仅是熙儿,也是章家,更有……我自家的两位姐儿。”
程氏之所以愿意留在安平侯府,嘴上说是为章家寻个说法,其实同烈国公夫人一样,都是想替宁以卿出一份力。
而让她愿意留下的原因,自然就是对宁以卿的莫大谢意。
她离开庆余堂去寻章林熙时,心中就已然有些不安,毕竟章林熙在家中向来温驯内向,就算是脏了衣裳去换一件,也必然不敢独自在别人的府邸之中乱逛,半天都没回去寻她与柳氏。
而当她走出庆余堂不久,便有自称梨岚院的婢女前去引路,说章林熙在宁以卿的院里呆着,她将信将疑跟着去,果真见到了正坐立难安的章林熙。
那名引路的婢女唤作曈儿,将一切原委都告知了她。
程氏吓得不轻,而恼怒更甚,章老大人在朝堂之中举足轻重,无人敢对章家有半分不敬之心,而林氏竟然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妄图毁了章家女儿的清白和名声,替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铺路。
如若今日章林熙出了事情,只怕整个章家的女儿都要遭人指指点点,而她两个女儿一个刚及笄,一个才九岁,日后议亲肯定也要被耽误。
是以程氏对宁以卿的感激是情真意切的,留下来,也自然是想帮她一把。
“这份恩情,我们全家一定会报答。”
程氏扶着宁以卿,见她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又认真道:“我家夫君久在御史台,今日这些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来日无论如何,我们夫妇都不会放任他人将脏水泼到宁夫人和侯爷身上。”
她脸上只有恳切之色,“所以夫人若还知道其他详情,也大可放心告知于我。有我在,必定不叫夫人含冤受屈。”
“多谢夫人美意,只是救下章家姑娘之事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宁以卿转过头,对着程氏微微颔首道谢,又道:“此事本因他人贪欲而起,我家侯爷本就无辜,我自相信御史大夫们都是心境澄明的正人君子,定然不会在此事上诬告为难。”
程氏心领神会,朝着宁以卿微微一笑,手上多用了几分力将人扶稳,朝前院走去。
宁以卿到达前院正厅之时,烈国公夫人已经做主,将几个钱庄伙计拉到厅内与陆淮之对质了。
却未料其中一人在看清了玉湘的脸后,立即激动地伸手指认。
“就是她!第一次来替陆家少公子取利钱的人,就是她!”
玉湘满脸茫然地看着那瘦高个,甚至都不知道他说的“取利钱”是什么意思。
而她身旁的陆淮之却大为震惊,扭过头来难以置信地朝她看去,眼中燃起怒火。
那张放印的布帛是藏在那箱银锭箱底的,他是自己取银子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告诉玉湘,而玉湘是怎么知道的?
她还瞒着他,冒着他的名讳去取利钱?
玉湘见他这副表情,连忙开口问道:“什么利钱?我、奴婢不知道呀!”
那瘦高个却咬死了不放,又说:“那日她拿着凭证来取利钱,在我们东家院中见过她的有好几个人,就是她没错!还有!我身上带的凭证和信件上头都有你们家这位公子的署名,你们不是都看过了吗?就是他们这对狗男女,把我们诓骗到这里来!”
“胡言乱语!”陆淮之红着眼睛怒吼道,“明明就是她宁以卿自己去寻你们放的私印!”
宁以卿抬步迈进正厅,淡淡吩咐道:“去雅颂阁的书房,取少公子往日的墨宝。”
陆淮之往日的废稿、书册被取了几份来,与宁以卿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