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姐怎么连自己的母亲都骂?这番话可是连夫人方才亲口说出来的,”柳沐倾一点儿都不气恼,反而饶有兴致地道,“虽说连夫人确实无耻至极,但这话也不该从连小姐口中吐出来,如此可实在是不孝。”
“你!”这下连梦可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不住往下落。
连夫人心中还装着事,此时纵然再厌恶柳沐倾,也实在没心情,更没底气继续同她计较。
当即深吸一口气,尽量缓和了语气道:“世子夫人,你与梦可年岁相仿,纵然有些矛盾,也不过是小女儿间的小打小闹,何至于将事情闹得这般难看?”
这话说得实在荒唐,柳沐倾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这话连夫人难道不该问问自己吗?你都那么大年岁了,何故如此刁难我一个小女儿家?您难道不觉得羞愧难当吗?”
连夫人又是被堵得够呛,气得眼前发黑,浑身发抖。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你到底要如何?”
柳沐倾微微一笑,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刚刚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连小姐只须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再赔给我一千两银子,此事我就不同你们计较了。”
“不可能!”连夫人答得斩钉截铁,“一个小小的世子夫人,竟也敢妄想叫梦可给你磕头,我看你真是痴心妄想,不识好歹!”
连梦可也是气得崩溃大哭:“柳沐倾,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柳沐倾撇撇嘴,不甚在意地道:“既然二位不同意,那我就只能将此事告到京兆府去了,也不知以连大人如今的境况,还能不能经得起这一告。”
连夫人此时最担心的便是丈夫的官职,本就被陛下革了职、下了狱,可见事态之严重,若是再闹上这一出,必定会雪上加霜。
可若要自己的女儿给这小贱人下跪,她是万万不肯答应的。
连夫人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世子夫人,先前确实是小女行事不妥,我代她向你道歉,请你原谅她这回。”
柳沐倾摇摇头:“连夫人想必还没到耳背的年纪,应当听清了我方才所言。
若连夫人是记性不好,那我便再多说这最后一遍,今日,银子我必须要拿到手,那三个响头,我也要亲眼瞧见。”
连夫人见柳沐倾这般油盐不进,一时间只觉心头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而去。
可偏又有所顾忌,无从发泄,只能硬憋着,憋得她胸口发疼,脑袋里都是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