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柳沐倾故意停了下来,面露难色,又连连叹息。
冯妈妈顿觉不妙:“少夫人这是何意?”
柳沐倾几番欲言又止,这才同情地看着冯妈妈道:“我听闻祖母身边添了位能干的妈妈,据说这位妈妈十分得祖母倚重,祖母还为此冷落了你。
这事儿本不该我来管,但我对冯妈妈颇有几分情谊,实在见不得你受这样的委屈。”
一提起那个最近才冒出来的沁玉,沈妈妈的脸上瞬间没了笑意。
自从那老妇出现,老夫人便彻底冷落了自己,叫她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在门外守着。
这叫沈妈妈如何能不愤懑忐忑?
如今连少夫人都知晓了此事,冯妈妈心头便更难受了。
但她又不能将心中苦楚说出来,只能勉强挤出丝笑意:“少夫人说笑了,老奴哪有什么委屈的?”
柳沐倾又轻叹了口气:“冯妈妈,我这人向来心软,若是你真有什么难处,我必不会坐视不理。”
冯妈妈道了句谢,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行了礼便匆匆离开了。
待她走后,梅霜有些忧心地道:“少夫人,冯妈妈乃是老夫人的人,您莫要掉以轻心。”
柳沐倾知晓梅霜是真的关心自己,淡笑着安抚道:“你且放心,我与冯妈妈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说罢,她喝了口粥,嗯,冯妈妈给她盛的粥还挺甜的。
老夫人此番吩咐,显然并非买药那么简单。
若真只是买药,柳沐倾才不会如她所愿,专程跑这一趟。
但既然老夫人还有旁的算计,柳沐倾倒是不介意稍稍配合一二。
毕竟有些好戏,总得先做足铺垫,待真正开场之时,才能更为精彩。
柳沐倾又喝了几口粥,便坐上马车出了门。
经过侯府门口时,负责守门的下人还不忘行礼问候一句:“少夫人这是要出府?”
柳沐倾故意扯开嗓子应了一声:“老夫人亲自吩咐,叫我去买些活血化瘀的药回来。”
不出一个时辰,柳沐倾便又回到了侯府,将买回来的草药亲自送去了寿安堂。
“祖母,这是孙媳亲自出府买回来的药,不知祖母可还满意?”
老夫人神色十分和蔼,满意地点点头:“叫沐倾费心了。”
说着,又提起了另一事:“楚姨娘下个月便要临盆,你身为正室,理应为霄渝看顾好后宅,此事便全权交由你打理。”
柳沐倾露出满脸为难之色:“祖母,并非孙媳不想为世子分忧,实在是那楚姨娘太过娇弱,每次听到孙媳的名字,都要怄上好半天的气,如今她又临近生产,孙媳实在不敢冒险。”
老夫人微沉下脸来,正要再劝,却听柳沐倾叹息一声:“祖母这般在意世子的子嗣,想来不会故意在这时候让孙媳去堵楚姨娘的心吧?”
老夫人到了嘴边的话被迫咽了回去,神色却已彻底阴沉下来,语气十分凌厉地道:“我不过是在提点你如何当个称职的正室,怎地到了你口中,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孙媳自然知晓祖母的心是好的,只是这安排……”柳沐倾丝毫不惧,面上仍是一副为难模样,“不若祖母将楚姨娘唤来,问问她是否愿意叫孙媳为她操持临产之事?”
老夫人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那小蹄子防着柳沐倾都来不及,又怎可能答应此事?
见状,柳沐倾继续苦口婆心地道:“孙媳知晓祖母是为孙媳着想,但如今还当以楚姨娘腹中孩子为重,祖母万不可一时糊涂,寒了世子的心。
您年岁大了,有时候糊涂些也是寻常,便如前次若萱之事,但孙媳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祖母一再犯浑,却无动于衷。”
老夫人一张老脸都涨红了,她当了那么多年的主母,哪里轮得到一个小辈来教她做事?
偏偏柳沐倾摆出一副语重心长、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