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上的男人面容沉静如一滩死水,幽深的黑眸仿佛沉到了谷底,手上握着那张支票,紧紧的攥成褶皱状。
殷红的薄唇更是紧绷的厉害。
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胸膛起伏不停,却又克制的明显。
“厉总……”
厉景深涌着鲜红的血丝,轻轻抬着下颌,声音有几分哑:“周衍,你说,她从始至终,爱过我吗?”
“……”周衍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厉总气成这样,“太太从小就喜欢您,喜欢了十年呢,怎么能称得上不爱?”
更何况之前童沫沫隔三差五就跑来厉氏集团,给厉景深送饭关心着他的胃部,又每天都在厉家等着他回家,整整围绕他了三年,这份爱还要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可她刚才亲口承认她爱霍景年。”
这句话的杀伤力,对于厉景深来说,是绝杀无敌的。
周衍立即帮童沫沫纠正:“那只是太太的气话。”
“不是气话,她爱霍景年我知道,她母亲也最喜欢霍景年,童家所有人都喜欢霍景年。”厉景深眼睛血丝密布,唇瓣抿的更加泛白,“跟我结婚,不过是权衡利弊的选择,是无奈之举。”
“您别这么说,太太一直以来都想嫁给您。”
怎么可能是权衡利弊的选择?
“如果当初伸援手的人是霍景年,是霍家,她现在也许根本都不是厉太太,而是霍景年的妻子,是霍太太。”
“……”
方才童沫沫伤害他的话,让他备受打击,这一刻,厉景深二话不说,将手上的支票撕了个粉碎。
“厉总,这是太太好不容易才……”
“支票还没兑出来,真撕毁,离婚了以后还能给她留一个亿。”厉景深冷沉着嗓音,一双黑眸涌着浓浓阴骘,“对方回头会补给她的。”
周衍:“……”
这又是何必呢,明明心疼太太,却嘴上不说,他真是作为旁观者都看的心急。
厉景深喉结滚了滚,随后也推开车门下了车,高大颀长的身躯有些摇晃跌撞,大脑晕眩不已,她跟他今晚彼此互相伤害,宛若仇人一样!
她说过的话,也印在他的大脑里挥之不去。
今晚厉老爷子不在,童沫沫一回来之后就进房间关门休息了,她养精蓄锐,准备明早跟厉景深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手续。
她睡觉前,给乔宁发了微信:“厉景深同意离婚了,我把三个亿也给他还清了,明早就扯离婚证,恭喜我脱离苦海!”
“真的假的?这一次那个男人居然这么痛快?离婚还要坑你三个亿,厉景深对你和对夏晚晴真是天差地别。”
乔宁又愤恨道,“离得好,明早你拿到证,记得拍个照发朋友圈。”
“……”童沫沫心情说不上有多好,反而烦躁的厉害,“白天那玫瑰花我让你扔,你扔了吧?”
“扔了啊,必须扔了!”乔宁语气有些生气,“厉景深在媒体面前演的那么好,结束以后又给你送花又送饭,可私底下又离婚要你三个亿,亏我还以为白天他在哄你呢。”
“他本来就不是为了哄我,金书瑶也在,他可能是想在外人面前给我面子吧。”童沫沫闷闷地打字,心情更加别扭了。
按理来说,明明厉景深答应了离婚,她应该开心才对的。
可是她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开心,反而烦躁的厉害,可能是因为刚才两人吵过架吧,毕竟吵架本来就影响心情。
“金书瑶还在你公寓吗住?”童沫沫又打字发送过去。
“在,她身体情况有点不好,从白天一直睡到现在,心率才稳定下来,据保镖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