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落针可闻,鼻尖龙涎香气萦绕,指尖下是铺着明黄色寝具的龙榻。
手感不错,祝新桐却忽然感到一阵窒息。
她早知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还是控制不住紧张。
尽管前两天已经单独面对过皇帝,可那是在祝府,她的地盘,再紧张也就那样。
现在场景换到皇帝的老窝,还是以嫔妃侍寝的由头……
祝新桐倒不是怕那档子事。
她穿过来前都奔三了,床伴也换过那么些个,该懂的不该懂的也都懂了。
严格来说她的经验比皇帝要丰富许多,所以也很难说谁比谁“脏”。
选秀前后宫才几个人呢,现代成年男性扒拉一下履历,比皇帝干净的不见得有多少。
只能说且在脏的路上。
可那毕竟是封建王朝执掌生杀大权的皇帝啊。
祝新桐心跳如擂鼓。
在祝府时,皇帝虽说有戏耍她的意思,可态度确实是温和的。
祝新桐心里明白,那是她沾了父兄的光。不然光探听朝廷大员后宅私事一条,皇帝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现在她人在宫中,万一真出点事,父兄鞭长莫及,及了也抵不过压在头顶的皇权。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祝新桐此刻对老父亲生出诸多敬佩之心,不光伴虎甚至做了宠臣,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屁股底下的龙榻跟长了刺似的,祝新桐如坐针毡地只想逃离。
可她刚有动作,寝殿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听动静还不止一个两个。
几个呼吸的功夫,寝殿陆陆续续进来了许多人。
祝新桐表情差点没绷住。
她是听说过古代皇帝宠幸嫔妃有专人负责听墙角,不对,是记档。
但是有必要来这么多人么?
很快她发现自己误会了。
这些人手上都拿着东西,瞧着似乎都是些首饰珠宝。
这是什么,嫖资?
祝新桐大致数了一下人头数,深深怀疑亲爹这个户部尚书是不是被皇帝给忽悠瘸了。
侍个寝就给这么多赏赐,皇帝的个人经济实力怕是能顶好几个国库。
什么?大雍最大蠹虫竟是皇帝自己?
我们大雍也有自己的章总?
咳咳,话又说回来了,原则上整个大雍都是皇帝的,那皇帝贪污算犯罪吗?
“想什么呢?”
就在祝新桐胡思乱想之际,一个人影已然站到她面前。
玄色的衣袍下摆绣着金色龙纹,其身份不言自喻。
祝新桐瞳孔骤缩,下意识抬头。
选秀时皇帝没到场,祝家那次恪守男德躲在屏风后不露面,这是祝新桐第一回见着景康帝尊容。
不得不说,是好看的。
非常好看。
就这么说吧,如果美不分男女,皇帝姿容更在岳心溪之上。
什么叫出生就是中头奖。
生在帝王家,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又长了一副注定叫女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面容。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大雍至今已传了许多代,开国皇帝就是长得再磕碜,经过这么多代美人的基因扶贫,到这一辈的皇室子孙,大多都生得不错,只是景康帝格外出挑罢了。
祝新桐看得是目不转睛。
哎,她这人俗,就喜欢好看的,这毛病治不好了,问就是已弃疗。
相应的,刚才的焦虑感倒是减轻不少。
祝新桐在心里劝自己: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