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神情一下子变得狰狞。
她虽是顺天府丞夫人,却是由妾抬成的继室。
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夫君那位原配,尤其是那女人死后,原本宠爱自己的夫君像是突然对那女人情根深种,嘴上常常念叨不说,夜里也不来她屋里歇息了。
失去夫君的宠爱,她惶恐不安,就越想抓住什么来安心。
思来想去,她能抓住的,似乎也只有那女人死后才抢到手的正室之位。
她一场不落地赴宴,却因出身低微时常受冷落。
那些贵妇人看她的眼神,好像永远充斥着奚落嘲笑。
李夫人心里恨得滴血。
于是,她想起了宋清茗。
京城里多得是人想看祝家出丑,祝尚书难缠,可他夫人瞧着是个好欺负的。
宋清茗出身一般,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只是嫁了个好夫君,才在京城贵妇圈中有了一席之地。然而祝尚书在朝中处处树敌,宋清茗也只落了个圈中边缘人物,少有人和她交好。
这样的宋清茗,在李夫人眼里,就成了一份挤入京城贵妇圈的投名状。
好巧不巧,今日宋清茗又带来了流言缠身的祝小姐。
在李夫人眼里,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全。
优势在我!
可谁想,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祝小姐,居然当众撕下了她的遮羞布,叫她难堪!
这一刻,李夫人恨不得冲上去撕烂祝小姐那张漂亮的脸皮。
“你……”李夫人咬牙切齿。
祝新桐只淡淡扫了李夫人一眼,便将视线移开,仿佛面前这个人如尘埃般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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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今日靖安侯府上很热闹?”
皇上批奏折时一般不会中断,赵同德在一旁伺候也省心,正有些走神呢,冷不丁听见这么一问,先是一惊,随后是庆幸。
那日皇上和祝大人密谈,他也在一旁听着,知道祝尚书独女进宫是板上钉钉的事。
旁人或许不知情,他却是清楚的。
皇上私下关注祝家小姐已有多年,及笄后这两年更是盯得紧了。打的什么心思,他这个无根之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可这也是奇怪的地方,皇上明明对祝小姐动了心思,却始终没什么动作。
赵同德还以为自己揣摩错了皇上心思,还好结果没打他的脸,他还是最懂皇上的那个人。
做奴才的,自然要和主子步调一致。
自从知道祝小姐要入宫,赵同德就一直关注着她的动向,生怕皇上问起时答不出来。
靖安侯府上的事他刚听底下人说了,这会儿正好用上。
赵同德说:“回皇上话,今日靖安侯夫人宴请京中贵妇贵女去府上喝茶听戏,只是戏还没开唱,顺天府丞李大人的夫人便和祝姑娘起了纠纷,李夫人摔在地上晕倒了,靖安侯府的人送她回了府邸。”
“什么纠纷能在靖安侯府就动起手了?她可伤着了?”盛临安问。
这个她指的是谁可想而知。
赵同德不敢怠慢,连忙道:“祝姑娘毫发无伤,姜氏扑过去的时候祝小姐及时躲开了,姜氏反而摔倒在地。具体是什么纠纷……下面的人只说似乎提到了祝姑娘的旧时传闻,以及李大人的原配夫人。”
刚才还是李夫人,一下就成姜氏了。
“传闻?”盛临安想起祝新桐往日行径,顿时有些头疼。
别是她做过的事被那个姜氏察觉了才好,有些事他能帮忙遮掩一二,甚至予以方便,但真被人逮到了,倒有些麻烦。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