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你一回来,她都和我有隔阂了,还要在外面忍受别人的非议,老爷子也不宠着她了。私下里我没少见她一个人偷偷地哭。”
好个一家三口,真是讽刺。
“南总,我才是那个被命运无情捉弄的可怜人吧!”
许疏棠眼眶瞬间发酸,情绪难以自控,“当时我已经差点自尽在桐溪了,你们要是再晚一点找到我,我就要被他们逼着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我想问,谁才是可怜人?”
桐溪?
顾沉忽然想到刚才许疏棠在办公室里对他说过,感谢他将她从桐溪救起,让她见到桐溪最美的日出。
她寻死,竟然是因为这样的遭遇。
可是他根本没有救过她,只是在桐溪的县医院里见过她。
许疏棠当时虚弱不堪,他在爷爷的病房外听路过的护士提到,她是跳河自尽被人救下送来医院的。
不知怎么的,见她从隔壁病房出来后,他开口劝了她一句,让她好好活下去。
他只是作为一个路人,在不知前因后果的前提下,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鼓励的话,她就记了这么多年么,还一直误会是他救了她。
“许疏棠,不要翻来覆去总是这些话,我听着烦死了,跟祥林嫂一样。”
许疏棠仰着头眨了下眼,对面和她打电话的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些话她也没有说过很多次啊,这才第二次,第一次是刚回许家,她把自己在桐溪温家的经历告诉他们,还有就是这一次。
她只是现在心里太难受了,想把这些话倾吐出来,才会旧事重提。
可就算真的说过很多次,她说的这些事情,也是真实遭遇,没有任何的夸大和无中生有。
母亲为什么会这么不耐烦,这么没有耐心。
对面的沉默使得南樱愈发地烦躁,“好好好,你就当刚才是妈说错话了,妈给你道歉,以后别再提这些事了,妈不爱听。”
对于这个从一出生就被抱错的女儿,她们之间的维系仅有那微薄的血缘了。
南樱不在意什么血缘不血缘的,愚昧无知的人才会将这种东西看得那么重。
过往二十几年,她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培养芝意,她就是她的心血,她的心血比生物学上血缘更重要。
南樱对许疏棠在桐溪所遭遇的不幸,根本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况且,为了博得他们的同情,她很有可能在里面添油加醋,不见得在桐溪的生活经历,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凄惨。
还自尽?
不就是被逼着嫁人,对方年长一些,就想不开跳河了,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
南樱训斥后,继续说,“芝意回来以后,你们相处的时间会更多了。她在国外见多识广,视野开阔,又学习的是企业管理。你之前耽误了十几年,大学又是在国内读的,终究是无法相比的,以后你就跟着她多学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