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受辱?”姝月继续笑道:“你锦衣玉食,高坐于庙堂之上,食的是朝廷俸禄,穿的是朝廷官服。”
“你见我,当行礼,我乃圣上亲封的郡主。”她嘲讽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在这里大言不惭,你可配?”
“我行礼下跪,跪的是君子,不是你这个女流之辈,若非圣上恩典,你不过是罪臣之女而已,况且你还被……”
薛近安一个眼神扫射,吓得他又缩了缩脖子。
“被倭寇侮辱是嘛?”姝月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疾言厉色:“若是我是男子,我的品级比你高,你当不当跪?”
那老县令冷哼一声:“那自是当跪!”
“他们不似你们这般,无家国大事,整日只知争风吃醋,若无父兄荫庇,怕是连活都活不下去。”
“那也不知老县令是否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家母十月怀胎,生出你这个个不孝的儿子,怕是死不瞑目!”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老县令怒气冲冲,全然不顾礼仪规矩,指着姝月的鼻子骂道:“你怎敢与家母相提并论!”
薛近安也没想到这老县令如此迂腐,还以为有他在,这人定然不敢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眼下这番倒是有点难以收场。
“打晕了,带下去!”薛近安吩咐道。
那老县令双目圆瞪,气的吹胡子瞪眼,被打晕了了带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薛近安解释道,有些笨拙:“我原以为有我在,他不敢……”
“无妨,大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姝月带着薛近安进去,坐于凉亭内:“这里的茶比不上大人府上的金贵,怕大人口渴,这才给大人倒了些。”
少女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他这样也正常,不过是个迂腐的老头罢了,我要是在意,这辈子怕是不用活了,尽数得淹没在他们的唾沫星子里。”
“你……”薛近安喝了口茶,鼓起勇气:“你不可妄自菲薄自己……你一直是一位很好的姑娘。”
“那不是你的错,在我眼里,你一直很好。”
虽然这话说的很好听,但是听着有些奇怪。奇怪的是从薛近安的嘴里说出来,他一向话少,更不要说什么去宽慰人了,偶尔宽慰宽慰下属,那人都要感恩戴德,于安慰人这一方面
他确实不在行!姝月心想。
“大人不必如此宽慰我,姝月的耳朵听得见,眼睛看得见。”姝月继续道:“淳远的百姓感谢我,不是他一个外来的人对我的只字片言可以否定掉的,姝月只听能听的话,该听的话。”
薛近安感觉到自己是多余了,有些懊恼,他甚少与女子相处,窘迫可想而知,他本来想来是有些兴师问罪的,可是却发现自己的理由蹩脚的可笑。
他不是她的谁,有什么理由去干涉人家自己的事情,心下有一些黯淡,他只能道自己失策了,偏偏是遇到她,自己的决策越来越幼稚起来。
他感觉他想做什么,就能感觉精准踩到雷点,索性不说话,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只姝月问一句,他答一句。
姝月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大人什么时候走?”
“明日”
“大人你说那些富户还会继续支持吗?”
“若是流民四起,遭殃的就是他们,眼下大数是借,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何况朝廷已经免了淳远一年税赋,待到秧苗长成,家家户户都该有些余粮,不愁还不上。做好了还可以得朝廷嘉奖,这比买卖,他们不亏。”
姝月若有所思,点点头,下一句便脱口而出:“薛大人,你说慕言初面对的环境会不会很危险?战场上那么残酷,受伤了怎么办?”
薛近安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