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圣旨如春天里的一声惊雷,沉重的敲击在了这京都的世家贵族身上。
肃王被抄了家,牵扯其中的王公大臣也被牵扯,损耗了不少的元气。肃王霸占的万亩良田也被归还给了当地的百姓,有一些也成为了学田,供贫苦的学生读书。
肃王府抄出来的数百万两银子让人意想不到。一箱一箱的古玩字画,奇珍异宝从肃王府抬出。引得路边的百姓围观。当官差走后。
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纷纷砸向了肃王府的大门,一时之间往日的繁华悉数破碎。
春雨还在无声的下着,似乎想尽微薄之力将那刑台上的血迹洗清。
茶楼说书先生的故事也已经完结,人们茶后饭余的谈资也从农妇申冤变成了陈言谨的大义凛然,不畏权贵,为民请命。一时之间,京都百姓赞不绝口。
如今的茶楼已然不如那些日子繁华,姝月依旧坐在那个位置,听着说书先生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着故事的结局。
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姝月泛起了微笑:“知晓大人会来,特意准备了回味斋的糕点。”
“以后有什么打算?”
“如大人所愿,爹爹告疾回淳远县,我同爹爹一起。”
“陈姑娘难道一点也不留恋京都吗?”
“留恋又怎么样,难道大人能让我留下来?”姝月还是保持着微笑,说的也漫不经心。
可说着无意,听着却有心:“若是我娶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薛近安也不知道这试探中藏着自己的几分真心,只是现在的他,是真心舍不得面前的这位小姑娘走。
“大人说笑了。”姝月也只是以为薛近安在揶揄自己,并没有多想。
“山高水远,陈姑娘好生珍重。十七留给你。”说完这个,薛近安转头就走了。
姝月从茶楼里出来,刚到丞相府门口,便见到了谢钦若,她本不予理会,却没想到被他挡住了去路:“月儿,我即将去上任,你……珍重。”
姝月看向他,轻蔑一笑:“虚伪至极。”丢下这一句便推开他。带着白苏往相府走去。
白苏的脑袋都大了,这些日子的小姐好奇怪。
往日门庭若市的丞相府也变得门可罗雀,丞相告疾还乡的事情在京都已经传开。人人都传丞相失了圣心。偏偏丞相去的还是一个偏远蛮夷之地,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相府内的下人本就不多,如今也遣散了大半。
姝月看着忙碌的爹爹,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月儿,虽然圣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有些东西咱们还是带不了的。”陈渝看着女儿,擦了擦眼底泛出的泪水。此去一路,跋山涉水,自己的女儿没吃过什么苦,如今却要跟着他一起受罪。
“若是这是能保全咱们家的法子,月儿不怕吃苦,月儿怕的是不能陪在爹爹的身边。一家人永远平平安安,这才是姝月想要的。”
“月儿长大了”陈渝欣慰道。
“有得必有失嘛?爹爹,你说是不是?”
丞相府的东西并不多,能够带着也就两辆马车而已。一辆马车里坐着姝月白苏,一辆坐的是陈渝。至于陈言谨,自然还是留在了京都里面。
“人人都道秋雨萧瑟,却不想春雨也能这般萧瑟。”姝月拨开马车的帘子,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小姐,你在说什么?白苏听不懂。”
姝月拿书拍上了白苏的脑袋:“傻丫头,我说的是。再美的景色也不如当下人的心境重要。”
白苏若有所思,也不知是听懂还是没听懂。
京都到淳远的路也实在是太过于遥远。这一走走停停竟花了几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