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那么做……”胡庆祥张口结舌,足足过了半分钟他才恢复了平静,“林总,作为一家矿企的贸易代表,深度了解神州钢铁市场的行情和需求,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
胡庆祥表面平静,但是内心已然波涛汹涌。
难道说林致远在调查我?
我做的那些事,神州政府已经知道了?
我还能回到国内吗?
胡庆祥的第一反应不是愧疚,而是在担心自己的前途。作为一家澳洲矿企的华人员工,他最大的价值不是在澳洲本土,而是在神州。
在神州,他可以凭借他的华人面孔,做很多白人做不了的事情。
胡庆祥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源自他去年在神州做的事情。在神州期间,胡庆祥结交了很多位中小钢企的负责人,以及负责铁矿石采购的经办官员。在这个过程中,出入高档场所,送一些礼物是在所难免的。至于更严重的损害国家民族利益的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做。
不过光是送礼一项,如果内地政府严查的话,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他生在神州,长在神州,对故乡的法律规则非常了解。自己送出去的那些礼品完全够得上犯罪了。
如果他因此不能回到神州,也就失去他最大的价值了,肯定会被必和解约,丢掉工作。
这就是胡庆祥感到恐惧的第二方面。
他的头脑飞速旋转。现在他需要知道的是林致远究竟是在诈他,还是已经了解了他过去一年的所作所为?
“林总,刚才我的情绪过于激动,我向你道歉。”胡庆祥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说出道歉两个字时,他的心都在滴血,可是形势逼人,他不得不低下头来。
林致远又是嘿嘿一笑,“胡代表,冲动是魔鬼,你能及时认错就是好事。”
胡庆祥小心翼翼的问道:“林总,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短短的一分钟之内,胡庆祥的脑子已经转了三百六十圈。
这次考察小组的八位国内钢企负责人中,他至少和一半的人之前接触过,再加上这些企业中专门负责铁矿石进口的部门高管,请客,送礼的事儿干了不少。
难道说是这些人和林致远说的?可是不应该啊!这种隐秘的事他们怎么能够对外人讲?说出去对他们也没好处啊!
如果这些人已经被定罪,他们就不可能随队出国了。
终于,胡庆祥想通了,他觉得林致远就是在诈他,心中也逐渐有了底气。
林致远悠哉悠哉的晃着二郎腿,“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提醒胡代表一下。”
“林总,你们这次来澳洲考察,所有的费用可是我们必和承担的,你这突然和利拓接触,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胡庆祥实在摸不清楚林致远的想法,只好暂时不去管它,转而聊起了正题。
“胡代表,你们必和给我的价格是每吨二十五美元,但是利拓已经答应我每吨二十美元,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既然你提到了这次的考察费用,我相信赫斯塔先生是会愿意支付这笔费用的。”
“什么?”胡庆祥一听到二十美元这个价格,惊的再次站了起来,“这不可能,利拓怎么可能同意这个价格?这是五年前的铁矿石价。”
“胡代表,我觉得利拓比你们聪明,难道你不觉得今年的形势比五年前要严重的多吗?你们最大的客户,东桑国在亚洲金融危机中损失惨重,国内需求大减,基建项目纷纷下马,几家大型钢企今年大幅减产已经成定局了,你们的铁矿石还能卖给谁?胡代表,前几天在你们的矿上,我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铁矿石,如果再不把这些铁矿石运出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