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知道,耿振彪肯当着他的面布置工作,一是没把他当外人,二就是这几件事实在是太急迫了,耿振彪已经等不到明天早上了。
林致远也能理解耿振彪这种急迫的心情。现在整个革安被下岗潮冲击的太严重了。
市里面的工厂哀鸿一片,惨不忍睹,除了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煤水电公交供暖公司还能正常运转外,其他的工厂百分之九十都处于停产状态,企业破产,工人下岗,严酷的现实比东北冬天的气温更加冰冷。
如果是夫妻双方有一人是下岗的,那还好说,至少还有另外一个能挣工资,维持温饱,但如果夫妻双方同时下岗,这个家庭的天就塌了。
为了能活下去,这些人什么办法都想到了。长得有点姿色的女人去做小姐,没有那个条件的只能去饭店刷碗洗盘子,甚至在零下二十度的街头给人擦皮鞋。
男的有点力气的去打零工,去火车站扛大包,去给人刷厕所,搬家……
但是工作岗位就这么多,总有人找不到工作。
于是就有人铤而走险,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入冬以后,这种现象更加明显,因为东北的冬天实在太冷,工程停工,又减少了很多工作岗位,很多男人没办法,只能靠抢劫偷盗维生。
林致远在心里哀叹一声。
耿振彪足足说了五六分钟,这才举起酒盅,看向林致远,“致远,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自罚一杯。”
耿振彪一仰脖,一盅白酒就这么下了肚。
其他三人也都陪了一盅。
“吃菜吃菜。”王常松急忙张落着大家吃口菜压压酒。
耿振彪随意的和林致远聊着天,打听着他现在的情况。
半个多小时,一瓶五粮液被四个人均分了,王常松急忙起身,又打开一瓶,给大家满上。
“致远,咱俩喝一杯。”耿振彪拿起酒杯,主动的和林致远碰了一下。
“你们听说了吗?前天,后峪派出所的小杜在晚上巡视中发现有三个小偷在偷车,他上前制止,结果那三个人狗急跳墙,掏出刀和小杜拼命,把小杜扎死了……”耿振彪的声音很沉重,讲完这件事,他的眼圈有些泛红。
林致远急忙拿出烟递给他一根儿,“耿局,凶手抓到了吗?”
耿振彪一点头,“抓到了,没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就抓到了,但是抓到了又有什么用,那三个混蛋即便都判了死刑,小杜也救不回来了,你知道吗?小杜的孩子出生还没满一个月,妻子正在坐月子……”
“听到这个消息后,小杜的妻子当场就昏了过去,奶也没了……”
林致远好像明白耿振彪这次找他的目的了,“耿局,我在这里表个态,如果杜警官的家属想要订革钢鲜奶,牧场可以无偿供给,一直到孩子断奶为止。这件事我就可以做主。”
耿振彪再次举起杯,“致远,免费倒不用,订奶的费用我给你,只要能订到奶就行。”
王常松突然说话了,“致远,你不知道,在我们公安系统像这种情况有很多,看着烈士的子女吃不饱,订不到奶,我的心里像刀扎一样难受。”
耿振彪,风明达,王常松,三双眼睛一起看向林致远。
“致远,我们知道七岭子牧场的鲜奶产量有限,其实在找你之前,我们也尝试通过其他渠道订奶,但是我们这边烈士子女有点多……”
“有多少?”
“三十多份,另外还有十几个烈士的孙辈儿……”
林致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你们整理出一份名单,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们绝不能让烈士的子女没有奶喝,在这里我做个承诺,所有烈士子女订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