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离开了秋爷那儿,我想独立生存了。
……
我独自一人回到了曾经的家——
陕北。
……
这里有太多我挥之不去的过往了,所有家人都在这里,除了爹爹。
他是在回家的路上被杀的。
有个让我有些不行的梦——
崇祯七年我在和秋爷回到山上后,我梦到了良爷来到了这边,他说自己是来自崇祯十四年。
……
我到底该不该相信?
这一带还是那么荒凉,与梦境完全相反——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来的原因之一。
连家的方向我都记不清了,只能在这里盲目地走着,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说来也可笑了,饥荒之前我把那条小鱼给了小猫,结果小猫被他们杀了吃。
……
不过我也算是给她报仇了,毕竟我吃了娘……
……
说到底我和良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我们都是背负着罪恶的人。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而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顿。
不清楚这里会不会有饥民,但现在我遇到也不可能害怕了。
我把那个秋爷买的荷包带着,希望爹爹也能同我一路……
秋爷在我走之前他说过自己要去济宁一带住一段时间,要是窘迫可以找他。
不过再去找他我不就和“丧家犬”一样了吗,更确切地说我是一只“寄生虫”……
……
想了这么久,已经到了夜晚。
银月当空,漫天繁星。
周围不断有着昆虫的叫声,有些聒噪。
前方的路看不太清了,我找了点木材生了火便靠着大树小心地打个盹。
记得最开始我就是这样被那些饥民捉了去。
……
不清楚良爷现在同闯军到了何地。
良,你知道吗?
我很想你。
……
我强撑自己有些时候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快到正午了,看来陕北这一带还算好。
我拿上了之前囤着的粮食继续寻找着自己家的影子。
从何时开始我变成了这样呢?
复仇?
……
走了有些时候,我看见了很大一片荒芜的田地——
或许是我家的田地吧?
梦中的那田地与这里很相似,不过那里是金黄色,满地全是稻穗。
我在田地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望着干枯的野草还要枯竭的大地,心中有些悲凉。
在远处望去,那边赫然有着好几个房子,也许就是我们家的吧。
大太阳直晒我,我的眼前有些混乱,但在恍惚中我仍能看见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爹爹,无论多久我都认得出来,不可能有错!
我强撑身子向那边奔去,只希望扑过去不是一场空。
……
近在咫尺!再坚持一下,穗。
爹爹就在眼前!
突然我感觉眼前一片晕眩,然后就是一阵恶心,在之后我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
这是哪里?
我又来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这里的一切特别真实,可摸起来却像是滚烫的地面。
我没有打算过多的停留,这里和我去过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