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焕站在假山边上,注视着吕文德的背影,吕文德的背影渐渐模糊,他头上长翅帽上的两个长翅,忽闪忽闪晃悠,他背负着双手,前倾身子,低垂着头颅,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一样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原来傍晚时分,大哥是在流民面前演戏啊!”他这样想着,撇起嘴角笑了,他洁白的牙齿在夕阳光辉中闪耀着白光。他学着吕文德的样子,背负着双手,前倾着身子,走进回廊里。回廊雕梁画栋,柱子上雕刻的仙女惟妙惟肖,此时在他眼中,那些仙女正在向他不停的眨眼睛,有时会她们会舞动身上的飘带,向他飞来,他转过身注视着回廊柱子,仙女们一个接着一个向他飞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仰头哈哈大笑,盯着仙女们,仙女们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什么都没有发生,柱子上只有毫无生机的仙女雕刻,他知道一切只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他愁苦的叹息一声,然后一边背负着双手走,一边继续想:“大哥五千万两黄金一到手。一定会分我一些的,到那时漂亮女人有的是!”他笑了,紧接着咂吧着嘴巴,发出奇怪的,像是咀嚼一样的吧嗒吧嗒声,不一会儿,他又哼唱起淫词滥调。
他走过回廊,又故意绕了一圈。有几个穿着华丽的婢女遇见他,婢女们掩住口鼻,嘻嘻哈哈笑着,他注视着婢女,吞咽了几口唾沫,婢女笑着走过他身边,他忍不住伸出手。在每一个婢女屁股上摸了一把,婢女频频向他抛媚眼,他知道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他暗自叹息一声,看着婢女笑着,勾魂的眼神渐渐远了。这几个婢女可都是大哥宠幸过的女人。她们是大哥的女人!他感觉到无助,不知不觉回到府衙宴客厅。
“鄂州百官,江湖人士可知老夫今日困境?”吕文德的声音传了出来。
吕文焕走进宴客厅,坐在下首位置。
吕文德举着酒杯。酒水,肉的香味弥漫在宴客厅中,宴客厅中鸦雀无声。鄂州官员,武林人士都凝视着他。
一个穿着六品补服,头戴长翅帽的年轻官员站了起来,他双手抱拳,面对吕文德拱手,“下官不知,请大人明示?”他说。
吕文德饮尽杯中酒,然后说:“老夫一心匡扶大宋,大宋川民被刘整祸害至此,老夫心如刀割。老夫怎能坐视不理,虽然鄂州,樊城,襄阳三城缺粮,但是老夫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即便散尽仓禀也在所不惜!”
鄂州官员纷纷站起来,抱拳拱手,“大人高风亮节,非常人可比!”他们齐声说。
吴剑男心想:“吕文德不愧是当代豪杰,忠臣,大宋有此能臣,是大宋之幸,百姓之幸!”
吕文德继续说:“老夫汗颜,如今只能蜗居鄂州,襄阳,樊城,而不能率兵进取中原,这实乃是老夫之罪过矣!”他挥起袍袖,遮住自己的双眼,做嘤嘤哭泣之声,眼中却挤不出一滴眼泪,有一瞬间他又抬起头,阴鸷地扫视宴客厅的鄂州官员,武林人士,当他看见有人看他,他马上痛苦地扭曲起面容。
“大人请节哀!”六品年轻官员又说,“下官有生之年,必然追随大人,进取中原,恢复大宋昔日故土!”说完,他跪倒在地上。
其余鄂州官员纷纷跪倒,齐声高呼:“我等愿追随吕文德吕大人(大哥),同赴国难。进取中原,收复大宋故土!”
吕文德仰天长叹,然后抽出腰间宝剑,指着棚顶,“苍天啊!老夫有如此忠诚部下,何愁中原不克,何愁大宋基业不稳固啊!”他说,然后哈哈一阵狂笑。
紧接着宴客厅中所有人都哈哈的狂笑。
不一会儿,吕文德坐下来,举着酒杯一一遥对着鄂州文武,武林人士敬酒,鄂州文武,武林人士哈哈狂笑,开怀畅饮,然后他们又谈及收复中原之事,吕文德引经据典,每每占据上风,鄂州官员,武林人士无不钦佩。
直到酒宴行至半夜才散去,婢女们收拾杯盘狼藉的桌面。吴剑男,欧阳仆,韦奴结伴走出宴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