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头小子是谁?”刘整指着远处的吴剑男。
“樊城守备殿前行走大将军!”范用吉说。
“老夫身为南宋旧臣,从来没听说有殿前行走大将军的官职!你可是在调侃老夫?”
“末将不敢,此人确实是殿前行走大将军!”范用吉双手抱拳,面对着刘整躬身施礼。
刘整点点头,仔细打量吴剑男,吴剑男站在城门楼之前,像是枯萎的竹竿子,他散乱的头发随风飘舞,小脸上沾满血污,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裳,刘整摇了摇头,“我看此人没有过人之处。怎当得大将军?”他继续想着,觉得大宋皇帝任用这样的臣子执掌门户,大宋必亡。他仰头哈哈大笑,指着烟雨蒙蒙的天空,呼喊:“老天有眼,让我等灭亡大宋!哈哈哈!”
他身边蒙古官兵跟着哈哈大笑。
范用吉皱紧眉头,注视前方的吴剑男,“小子是瘦小枯干,但是刘将军怎么可以以貌取人?”他这样想着,看到前方的蒙古士兵把云梯搭在城墙之上。天空中的黑云仿佛要压下来,豆大的雨点像是幕帘一样倾泻而下,城头上火把闪动,火把下的大宋士兵,百姓像是模糊的影子。“小子能够团结大宋士兵,百姓,由此可见也非等闲之辈!”他继续想,扭头看向刘整。
刘整指着樊城,“不出老夫所料,汉水浮桥若破,今日必攻陷此……!”他一语未尽。
“大人不好了!吕文焕击溃了史天泽攻击浮桥的军队了!”
众人寻声看去,军阵后,一个头戴着斗笠,身披着蓑衣的传令兵向军阵中央奔跑过来,“大人不好了,史天泽败于吕文焕之手!”传令兵跑进军阵,在蒙古士兵空隙中,跑到刘整身边,跪倒在地上,“大人不好了……”他仰头盯着刘整。
刘整挥手打他嘴巴,他踉跄着栽倒在地上,怨恨地盯着刘整。
刘整瞪着他,“鬼嚎什么?乱了军心,老夫砍你的脑袋!”
传令兵浑身颤抖,跪倒在地上,“小的无此意,小的只是一时心急!”
刘整长叹一声,不舍地盯着樊城,“今日只能撤军了!”他说,转身带着刘垣,侍从走了。
“鸣金收兵!”范用吉说。
军阵中响起铜锣之声。城下蒙古士兵如同潮水一样退去。
范用吉回头看刘整,刘整翻身上马,带着侍从,刘垣绝尘而去。
“父亲!”刘垣说,“我们明日攻击樊城吗?”
刘整摆了摆手,“不可!”
“父亲何意?”
“我军攻击樊城,吕文焕从侧后攻击我军,我军必败于城下!”
天空传来咔嚓一声巨响,缠绕在一起的电鳗,穿透乌云像是要撕裂一切一样,把天空撕开数道闪亮的口子,天地之间遽然亮了,灰蒙蒙的雨水,像是黑沉沉的幕帘罩住天地,他们身边的汉水,哗啦啦响着向下游流淌,另一边的树林在风中摇晃着枝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哗啦啦的怪响,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有时会随着风散去一点点,还是很浓郁。
刘整感觉到彻骨的寒冷正包围着他,他的手脚因为寒冷而变得冰凉,僵硬,他知道今天不是打仗的时候,但是他别无选择,那个史天泽偏偏喜欢这样的天气。
“你可知史天泽,郭侃因何而败?”刘整回头看跟在身后的传令兵。
“吕文焕率领主力宋军正面对抗史天泽,郭侃,然后又命令将领率偏军,从侧后方袭击史天泽,郭侃,史天泽,郭侃因此大败!”
“史天泽,郭侃行军作战经验老道,怎么可能看不穿吕文焕这点计量?”
“大宋士兵有义军相助!”
他们纵马飞奔进营盘,一个个白色的帐篷从他们身边掠过,遇到刘整之人纷纷跪在雨中。
刘整带着众人纵马飞奔到大帐前,刘整翻身下马,走进帐篷,其余人也进入帐篷里。
“他们有义兵相助?”刘整坐在案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