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希还挺像的,他第一次玩也是我带的。”
顾喻然想象不出宋南希第一次玩滑翔伞的样子:“他第一次玩多大?”
教练想了想答道:“十来岁吧,他又没钱,隔三差五就的爬山上来看别人玩,我们队长看他喜欢,就让他给我们基地打扫一个星期的卫生玩一次,后来熟了点,我们都说不收他钱,他说不收钱就不来了,还挺有主意。”
十来岁大概指的是初中时期,他可能还没完全从家庭变故中走出来,心里积郁想找契机宣泄,才会对这项极限运动如此向往。
他是真的想玩,还是也有别的极端念头就不为人知了。
滑翔的高度逐渐降低,周边的景色也从高大密集的树木转变为坡度较小的草地。
脚尖着地的时候和从缆车上下来的感觉有些像,感觉是踩在棉花一样腿软。
教练收拾设备,用对讲机联系起飞点汇报情况。
顾喻然坐在草地上还在回想刚刚教练在空中说的话。
越了解越发现,宋南希真的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尤其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宋南希。
在面对现实的压力时,宋南希更偏向于转移注意力从而淡忘负面的情绪。
无论是从一无所知的养花,还是到一无所有的滑翔伞体验,只要是他能提得起兴趣的都想尽各种办法去追求。
给人营造出一种“我真的没事”的错觉。
顾喻然不同,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所拥有的技能,爱好都是顾家强行培养和灌输的,当负面情绪到了临界点也找不出宣泄的方式,才会越来越内耗。
区别就在于,宋南希是能把负面情绪当做燃料而燃烧的太阳,他只是迷茫无措,只会扑火的飞蛾。
“崴脚了?”
想得太过入迷,面前什么时候出现了个人都没察觉。
顾喻然抬头,宋南希背着光,朝他伸出来了手。
这个场景像没拿第一的那次优创杯,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脸逐渐变得清晰,稚气未脱的脸和现在的脸重合。
六年前手里拿着奖杯,六年后朝他伸出了手。
顾喻然呆愣了两秒,才把手搭上去,借力起身,“没崴脚,只是坐会。”
滑翔伞的失重感是后知后觉的,防护措施做的很好,教练也是经验丰富,不可能会受伤。
宋南希问他:“好玩吗?”
他现在情绪还没完全从刚刚的体验里脱离出来:“好玩,比蹦极好玩,下次还来。”
他是第一个,宋南希身边喜欢玩滑翔伞的朋友。
潘莱和奶奶他们并不支持他这个,总觉得不安全,也不会和他过多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