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希说的很简单,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年的事情交代清楚,还不如奶奶那天和他说的详细。
正是这样才让顾喻然更心疼。
他不曾拥有幸福的家庭,从出生起就没享受过父爱母爱。
宋南希不同,这些他都拥有过。
他也只是精神贫瘠,在物质上顾家没有亏待过他,而宋南希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呢,一边忙着自我疗愈,一边忙着照顾奶奶,兼顾学业的同时还要维持生计。
宋南希从来没有示弱过。
顾喻然感觉亲身经历了一番,眼睛被火光照得有点酸,只能用拙劣的话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怪你。”
宋南希把糖纸剥开,将快要被捏扁的糖含进嘴里,冲淡那没由来的苦味。
没有人会怪他,但是他会怪自己。
他本就是睡不着才出来透透气,现在更睡不着了,奶糖都吃完了还是静不下心来。
“你喝酒吗?”宋南希站起来,没有回应他的安慰。
顾喻然那点困意早就消失殆尽,现在只想着多陪他一会,让他没那么孤独,也让自己没那么孤独。
宋南希从书架的最上方不同品种的酒中挑了一个大瓶,看起来是有颜色的酒,分别倒了两杯。
“阳哥自己酿的葡萄酒,度数不高。”
葡萄酒是微甜的,酒味不冲,确实不容易醉人,也不容易烧胃。
老姚在放假前就问过他俩要不要参加一个顶级名校的自主招生冬令营,顾喻然更看重专业,这所学校并没有开设海洋相关专业,所以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宋南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原因依旧是他放心不下奶奶。
老姚当时急得都差点快要跳起来打他了,说他真要是考宁城本地的大学,出去就不要说是自己的学生。
“奶奶和我说,希望你能考到最理想的学校去,不要留在江市。如果因为她拖累了你的前途,她会更觉得愧疚。”
宋南希又倒了满满一杯酒,对他说的话并不觉得惊讶,“我有考虑过。”
他当然有他的傲骨和抱负,不甘做池中之物,只是在走出去之前还要克服很多困难。
“那你考虑去哪里?”
“海市。”宋南希的妈妈是海市人,她是福利院长大的,嫁到宁城后就没再回去看过一眼,如果有机会,他想替妈妈回去看看。
海市有一所不错的海洋大学。
顾喻然希望未来还能和他待在一个地方,以朋友的身份。
他从来没想过表白,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情。
他并不想再为宋南希制造不必要的烦恼。
顾喻然的情绪片刻间从期望马上转变为黯然,想再给自己倒一杯,酒瓶被宋南希拿远了。
“再喝就要醉了。”
明明自己一杯又一杯的接着喝,还好意思来着拦他。
原本满满一瓶的酒喝了将近过半,已经快两点了。
这几天过年早上六点钟各家准时烧鞭炮放烟花,再不睡就又要通宵了。
宋南希给他装了一小罐土蜂蜜带回去,如果第二天难受可以喝点醒醒酒,还让他明天不用过来。
宋南希的担心并无道理,一大早被鞭炮声轰醒的顾喻然确实有点头疼,尝试睡回笼觉也睡不着,干脆出门散散步。
千里巷的路他已经算得上非常熟悉,去菜市场的路上遇到好几个邻居都要给他发压岁钱,怎么拒绝都不管用。
宁城的压岁钱不像江市那么多,讲究的主要是心意和图个吉利。
买完菜回到店里的时候奶奶刚好从楼上下来,还招呼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