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把万花山庄变成了u型的谷底,两边是山峰。巨石摇摇晃晃摆动,石头变得不耐烦的问滦洋:“考虑清楚没有?”
金一针插着双手看热闹不嫌弃事情大,露出得逞的微笑,狡黠的看着滦洋,即将成为巨石的按摩师。滦洋当前左右为难,他两边都不想要满足,但又不得不满足。
滦洋问:“金一针,你为什么要我学狗叫?”
金一针说:“我的职业是缝合万物死亡的灵魂,这是一份冰冷的职业。我永远也看不见我面前缝合修复对象的音容笑貌。
他们可以安然的离去是让人欣慰的。但生命的离开,总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我染上了淡淡的忧愁,但我不喜欢忧愁。
忧愁是一种病,一种四季都变成发凉的病。我要驱赶我的忧愁,我就要想法子。我现在想到的法子,就是你学狗叫。
你学狗叫的样子,是一出喜剧。我喜欢看喜剧。喜剧可以赶走我身上幽冥的味道。每当我缝合了一个尸体,我就有一种失去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我的心脏是一块完整的蛋糕,而这块蛋糕被刀切下来,留下一个空位置的口子”
滦洋问:“打住吧你,你说得我似懂非懂,云里雾里。你喜欢作弄人,作弄人能让你感到快乐。因为你很寂寞,你想要有人和你一起玩,但你天生带横祸意外,没有人愿意和你在一起。所以你只好作弄了,缓解你的孤独。是这样吧。”
金一针诧异的说:“你的脑子传闻没有开窍,却说出了开窍会说的话。但是你错了,我不寂寞,我有钱,还有酒,我可以去赌博,去天极春风楼,找最美的女人为我唱歌跳舞。我有能力,就能提条件。能提条件,别人愿意答应,这就是我的权利。我现在的权利就是让你学狗叫。
我不仅听你学狗叫,我还要听各种版本的狗叫,发情的狗叫、寂寞的狗叫、狗怀孕的惨叫,狗抢骨头的狗叫,忠犬听见主人回来的狗叫。我这次只需要你发出五种版本的狗叫,就愿意出手帮你了。”
滦洋说:“我愿意学狗叫,你要我学猫叫,我也愿意。我把你当朋友,朋友要开心,我能使朋友开心一下,有何不可。你以为我会感到羞耻和丢脸,你以为我做不到,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今天能搏稀世神针金一针一笑,那也是我的能耐。你可听好了。”
滦洋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发情的公狗叫声是温柔的,有种对母狗原生的迫不及待的冲动兽性。寂寞的公狗叫是主人没有在家的狗,不能出去的狗,被遗弃的流浪狗,汪汪的声音特别小,而且带有阴雨天般可怜呜咽。
狗抢骨头是凶悍的声音,声音中有兴奋的喜悦,有食物的欢喜的,迫不及待。狗吃饭是人很积极的,是有争夺感的。人就不一样了,吃饭的时候要细嚼慢咽,要优雅。狗吃饭,那骨头看着特别香。
人吃饭却要显示出漫不经心,对食物毫不在意的松弛感,如此可以体现出家中是富养,酒足饭饱的剩余感。人的吃法变成像是多余的劳动生产资料,闲置的不动产,经久失修没有人住的豪宅。
至于怀孕的母狗叫,有一种脆弱兼并痛苦的挣扎,迎接新生命到来的哀嚎。为什么磁性在迎接新生命到来的时刻,会有一种哀嚎呢?滦洋说不出来,也思考不出来,他只能体会都这里,因为他是公的,一只还对生命没有深刻的公人。
滦洋学狗叫完了,他满不在乎的说:“怎么样,你满意了,我学的像不像,到不到位。影帝的奖项,应不应该颁给我。”
巨石不解的说道:“滦洋,你竟然愿意学狗叫,变成一只狗。你也不愿意做我的按摩师。你竟然放弃成为东方的西西弗,留名史册的机会。你做我的按摩师,好歹是个人,为什么要选择做一只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