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流的都是陛下的血”
谢衍一发声,方才激烈争辩的那些个官员士族们纷纷安静了下来,好一副乖顺恭敬的模样。
盛元帝浓眉微皱,眼底掠过一丝凉意。
谢衍对盛元帝的反应不甚在乎,继续道:“公主箭术精湛,老臣同意她参与围猎”
同意?
这个词用的好。
墨玖安轻嗤,睨向谢衍的眸里浮上无法忽视的煞气。
魏怀瑾和秦启悄悄看了眼太子的表情,确认其态度后,三言两语附和几下便退回了座位。
反对的言辞生龙活虎地讲了一炷香,反悔时却只需对墨玖安的箭术简简单单的几声夸赞便已足够。
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官员士族们发现太子和右相的态度转变后,便也纷纷更换说辞,非常识趣地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第一门阀谢氏家主的一句“同意”,毫不费力地堵住了众臣与士族大家这半炷香的反对之声。
墨粼方才还能自欺欺人,全当会错了意。
然而当谢衍公然支持墨玖安参与围猎后,墨粼便再也无法漠视谢衍的暗示了。
墨粼内心深处仿佛被无数个爪牙反复撕扯,汹涌而上的情绪被他生生压了下来,尽量做到面上不显。
他广袖下紧攥的手逐渐发麻,唯有掌心传来阵阵刺痛,才得以还他些许清醒。
墨粼看不惯墨玖安不尊皇后,因而试过对她出言警戒,甚至严厉斥责。
可墨玖安的态度始终冷若冰霜,甚至退避三舍,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对他这个兄长视若无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墨粼烦她,或许还因父皇的偏爱嫉妒她,可还未到为此取她性命的程度。
以往墨玖安深居简出,这也恰恰帮她挡住了许多意外和人祸。
只要墨玖安乖乖待在宫里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墨粼内心也曾有过一丝庆幸。
可惜现在,她自己非要出来闹腾。
墨粼清楚谢皇后对墨玖安的恨意,清楚谢衍不得不杀墨玖安的原因,也明白墨玖安的存在对他这个东宫太子潜在的威胁。
可越是清楚,墨粼心口就越发沉闷。
血脉至亲。
可惜,他们生在帝王家。
血缘这个东西放在这波诡云谲的皇宫里,很快就会失去原本的重量,变得轻如鸿毛,最终可弃。
墨玖安似有所感,不知不觉中看向墨粼。
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无论面对何种情况,这位太子殿下始终都能保持那副温文尔雅,端方君子的模样,这也是门阀士族最喜欢的模样。
他清廉端正的仿佛不是皇宫里长大的太子,更像是从小家风严谨,克己复礼的世家公子。
可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辞却丝毫没有世家子弟常有的愤世嫉俗,反而内敛温和,情绪浮动极少,那双眼睛更是叫人瞧不出明显的喜恶。
在墨玖安眼里,墨粼该是那种面带微笑满目深情地同时给你捅一刀子的人。
所以,此刻的墨粼可有半分犹豫?
还是,他在思量该如何动手为好?
可是,他是她的兄长啊……
是在那个短暂的时光里给她遮风挡雨,偷偷给她塞糖,替她报复严厉的嬷嬷,带她逃课玩耍的兄长。
亲兄妹?
可惜,血缘亲情这个东西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廉价的可怜。
不知是醉酒的缘故还是其他,墨玖安眸色黯淡无光,落在容北书眼里莫名多出了几分阴郁伤感来。
可不等容北书确认,墨玖安长睫扇了扇,敛下目光断绝了容北书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