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鑫权直起身一声嗤笑,“柏大人未免过于武断了,还不确定是不是谣言。不过,无论真假与否,此事在民间已然造成恶劣影响。大鄿女子皆要遵从三纲五常,女戒礼道,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公主作为群女典范,如今却传出私会外男,甚至强行绑进寝殿,此等行为骇人听闻,伤风败俗,若民间女子纷纷效仿,那岂不都乱了套了!?”
谭鑫权说罢,转而面向盛元帝作揖道:“臣提议公主自证清白,以堵天下悠悠众口”
盛元帝静静地瞅着谭鑫权,眸光渐黯。
“无凭无据你却让人自证清白是何道理?”,柏崇当机立断地反驳:“你倒是拿出证据证明公主行为出格,若拿不出,你现在说的话都是放屁”
“柏崇!你竟敢在圣上面前污言秽语!”谭鑫权甩袖转身,指着他训斥。
柏崇却不屑一睨,随即出列,弯腰拱手道:“微臣失言,还望陛下降罪”
盛元帝挥了挥手,压不住眉眼的笑意,“一时失言何须降罪?下次注意”
“谢陛下”
柏崇说罢,退回了原位。
“陛下—”
“臣容北书,有事禀报”
谭鑫权刚开口便被容北书打断了话头。
殿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众人不由得转头看向这个故事的主人公,神色五光十彩,惊讶中带着些许期待。
盛元帝眉头微挑,狐疑开口:“上前来”
容北书上前之后,谭鑫权转头看向他,“正好,你来说说此事是不是真的”
容北书在谭鑫权左侧停下,余光一瞥,淡淡道:“公主之事容后在议”
随后,容北书便向盛元帝作揖禀报:“陛下,臣有急事禀报,不能再等了”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传出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声。
众官员疑惑地望着大殿中央修长的身影,暗自猜测他到底想说什么。
元觅站在容北书后几排的位置,忽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事比公主的清誉还重要?”谭鑫权语气凉凉,居高临下地质问容北书。
“大理寺的公务重不重要,不是谭大人说了算的”
容北书缓缓转头,声音淡漠如水,可那双眼睛却漆黑幽深,透着阵阵冷厉。
“你!”
谭鑫权吃瘪,怒而甩袖,转身便走回了原位。
容北书重新朝着高位拱手低头,姿态恭敬收敛。
“启禀陛下,吏部侍郎王韦之子王决贩卖秋闱题目,证俱确凿,臣已写好案情详要,请陛下过目”
“秋闱”二字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科考舞弊是大罪,更何况偷题贩卖,更是灭族之罪。
众人非常默契地愣了片刻,随即半信半疑地互通眼神,加上本就对容北书带着点八卦心思,他们的表情就越发精彩了起来。
元觅心脏顿沉,呼吸一滞,冷汗从额间直流,手也不自主地开始颤抖。
昨日,元觅亲自盯着容北书结了案,又销毁了所有证据,容北书明明已经信了,还撤走了王府的暗哨,为何突然出尔反尔将这件事禀报陛下?
难道容北书还有其他证据?
不,不可能。
这种交易他们不是第一次做。
各个买家守口如瓶,茶馆掌柜也已经死了,王韦又亲自摆平了一切,他元觅所需要做的就是趁职务之便将所有事情压下。
容北书,他怎么敢?
王韦定然已经转移了交易金,他无需担心。
元觅擦了擦额头汗渍,不断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