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玖安与容北书的事坊间传得五花八门。
悦焉气鼓鼓地复述着百姓议论的那些话,双手叉腰,峨眉紧凝,来回踱步。
墨玖安却漫不经心地翻开书页,像是没听到一般,目光一直落在书里。
自古以来,对女子而言,清白名声尤为重要。
无论像墨玖安这般主动“堕落”的,还是被人伤害玷污的,世人斥责谩骂的最终都只有女子。
世人皆以为,女子最大的价值在其罗群之下。
墨玖安是无法理解的。
若她也像大鄿其他女子那般从小被迫学习女诫,三纲五常三从四德,或许她也会认为这些很正常。
可她做不到。
那十一年里,墨玖安见过“天堂”,也入过“地狱”,被盛元帝救下后,又来到了这金丝笼。
墨玖安曾见过美好的世界,所以不愿在这不公的世道沉沦。
墨玖安也见过女子的地狱,因而不愿只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独善其身。
她想改变。
可哪有那么容易呢?
谋划了六年,这才刚刚开始。
前路未知,道阻且长,可好在,她终于找到了容北书。
三年前,墨玖安棋差一招,本以为功亏一篑。
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今来看,是当年的容北书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昏暗的牢狱内,经过漫长的声嘶力竭,王决终于松了口,说出了藏匿点。
可那套题目从何而来,他也只道父亲王韦所供,并不知晓父亲如何获得。
“派自己人过去确认一下”容北书吩咐陆川。
陆川颔首便出去安排了。
容北书坐在红木椅上,静静地瞅着王决。
王决全身被汗液湿透,见不到一丝血迹,或是一个伤口,可那呆滞的目光还有惨白无血的脸庞,比那些满身伤痕的凶犯还要吓人。
“若赃款不在你说的那个地方,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吗?”
容北书嗓音淳净温和,仿佛是真心为王决担忧,眉眼却浮着一缕瘆人的笑意。
精疲力尽的王决已然没有了发抖的力气,那双通红的眼睛空洞无神,仿若灵魂出窍,没有丝毫生气。
王决整整撑了三个时辰,最终实在坚持不住了。
作为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能够忍痛忍到这般程度,在容北书眼里已经算是奇迹了。
没人能在容北书手里撑过六个时辰。
意志所依附的肉体在经历无比残酷的折磨时,连绵不绝的痛会轻而易举地摧毁这个意志,甚至死亡都会变成一种解脱的奢望。
然而当生与死都无法由他们自己掌控时,他们的选择便只剩一种,招供。
招了,便可结束这段痛苦,至于最终是生是死,由律法说了算。
在等待消息期间,容北书审过他买家信息,可王决无法再承受巨大的身心压迫,晕了过去,容北书也只好先放过他,等他五感恢复再继续用刑。
不出一个时辰,陆川收到了赃款藏匿地确认无误的消息。
狱卒负责把王决弄醒,陆川则给王决写好了认罪书,让他签字画押。
可还未等容北书再次审问他买家信息,门外跑进了一个瘦高的狱卒,急忙禀报:“寺正,少卿带着王韦来了”
听到父亲的名字,王决木讷的双眸顿时浮现一缕光芒,他拼尽所有力气呼喊“父亲”,可嘶哑的嗓音怎么也发不出响亮的声音。
他不断挣扎着想要弄出点别的声响,不料被一旁的容北书强行喂了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