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私自用刑,你就不怕被我爹罢黜嘛!”
容北书抽出了一根极细的长针,缓缓转身。
“你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用刑的痕迹,你说,你爹怎么罢黜我?”
容北书音色极淡,不含任何情绪起伏,一旁的陆川和两位狱卒听的背脊一凉,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后脖颈。
昨日给王决用的皆是强度偏弱的刑罚。
陆川不敢太过,因为万一找不到证据定罪,留下的一丁点痕迹都有可能被王韦拿来反咬一口,容易被按上屈打成招,滥用职权的罪名,他自己倒没什么,可不能让寺正跟着遭殃。
昨晚的审问虽然会对王决产生不小的压迫感,但是痛觉方面确实毫无影响。
王决心境也不弱,竟都扛过来了。
所以今日,容北书要让他知道“痛”字怎么写。
第一针落于左胸,王决的心口传来一阵刺痛,顿时喘不上气,喉咙里发出阵阵闷吼,持续到他两眼一白差点岔气过去,容北书才拔出了针。
拔出的那一刻,王决仿若逃脱了禁锢,大口大口地喘息。
容北书离他仅一步之远,目光先后扫过他充血的双眸,颤抖的唇瓣,还有绷起的青筋,最后停在了他脖颈跳动的脉搏,眸中闪过一缕隐晦的光芒。
王决从那双幽深的眸里,恍如见到一只嗜血的恶狼,内心顿时升起了强烈的恐惧。
“容容北书你你”
“题目,哪儿来的?”容北书眉目清冷,嗓音却温和无比。
王决只觉一股寒意从脚跟一直蔓延到脖颈,犹如蛇在爬行,所过之处皆留下一片瘆人的湿冷。
他脸色惨白如雪,强忍着恐惧紧紧咬住了嘴唇。
容北书见状,一侧唇角不可觉察地勾起,下一刻直接将针刺进了他太阳穴后侧的位置。
王决顿时目如铜铃,整张脸不受控地狰狞了起来,唇瓣以非人的形状扭曲着,脸皮和肌肉撕扯着,让他经受地狱般的疼痛。
他呈现出的鬼脸非人间所有,见惯了血肉模糊场面的狱卒和陆川都不由得惊了片刻。
这一招,他们极少见到。
若认真数,六年来,他们也只见过三次。
这一次便是第三次。
容北书本想循序渐进,可奈何时间不等人,从一个王决能承受的疼痛直接跳跃到无人能承受的痛苦,这算是第一次。
王决不知自己是何时晕过去的,等他渐渐转醒,耳畔的声响也愈发清晰。
他听到了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铁棍打碎骨头的声音,伴随着四面八方传来的阵阵惨叫,似乎还能听到“滋滋”的灼烧声。
他明明被关的很隐蔽,离那些声音也很远,但仿佛能身临其境地闻到浓烈的血腥味,还有那烤焦的人肉味。
王决抬起沉重的眼皮,只见容北书坐在其正对面徐徐品茶,在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里,容北书的神色格外平静,牢狱昏暗的烛光照在他精美绝伦的脸庞,干净的不染尘埃。
“寺正,他醒了”陆川提醒道。
容北书缓缓抬眸,那神色犹如九霄之上清冷的神灵,与这肮脏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容北书面前,王决觉得自己无比弱小,生死与痛苦皆在他一念之间,同时在他心里激不起丝毫涟漪。
王决是死是痛,容北书毫不在乎。
就像王决疼的死去活来之时,容北书的表情依旧淡漠,握着针的手指没有一点偏移,只有那眸中的光芒越发清晰。
“题目,哪儿来的?”容北书再次发问。
王决的目光平移了两寸,看向他身后在桌面上摊开的针包,地狱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