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气头上,见到他暴跳起来:“你给我听好了,要想吃这口饭,就给我跪着规规矩矩的吃,要是不想吃,马上给我滚!”
柳城什么都没说,弯腰扶起桌椅,将沾血的砚台摆回原位。
赵坡的脸上顿时显出得意之色:“这就对了,要不是你爹那个病秧子跪着求我,我会让你接替他的活?你就规规矩矩的跪着赚钱,给你爹买药续命,别整幺蛾子!”
柳城依旧没有说话,将自己的血混进墨汁,研磨,再蘸满笔墨重新书写账册。
傍晚回家时,推门闻到了药香。
母亲柳金氏正在廊下熬药,见到他惊喜道:“你朋友送来的药不错,你爹吃过后喘息好多了,已经可以躺下休息了,如今我再熬点药膳,说是不过天就能好呢。”
“……我朋友?”柳城一怔。
他哪有什么送药的朋友?
就算有几个旧友,也都是捉襟见肘,自顾不暇,连借他买药的钱都没有,哪还能给父亲送什么救命的药?
父亲是军侯府的老账房,自从患上了哮喘以后身体逐渐颓衰,如今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不能躺下休息,只能坐着睡觉。
一旦躺下,他就像是被扔进了水里,无法呼吸。
可如今,父亲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柳城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母亲,是谁送的药?送的什么药?”
“不知道,是一种白色粉末,像是面粉,吃起来苦涩的很,但是很有效果,你父亲服下后已经能躺着睡着了,”柳金氏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他留了一封信给你,说你是聪明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信上没有多余的赘述,只有三个字——花药居!
“儿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金氏看出了儿子面色凝重,小心询问。
柳城想了想,执笔写了一封信:“母亲,你明天去军侯府,帮我送封信!”
柳金氏的娘家是金氏一族的旁支,论起来和金画眉为远房远亲。
一大早,她先是探病的名义去军侯府给金画眉请安,后又以见新娘子的名义去了花药居,一炷香后才离开。
金赵氏听说此事后冷笑了两声:“这些人是觉得我们要完蛋了,上赶着巴结小贱人吗?”
金画眉倒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巴结又能怎么样?不入流的东西,给我当狗我都不要,小贱人要是看的上,送给她好了!”
在她们眼中,柳金氏这种生活在最底层的平民,没钱没权没本事的,造反都不怕,还怕他们会抱顾飒的大腿?
“小贱人没几天好日子了,就暂且让她先得意两天吧,等我的人一得手,哼哼……”金赵氏的手握成拳,极有信心的一挥。
再等几天,就几天,顾飒那个小贱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