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白色,给人一种仙人鹤骨的感觉。
他比盛书书印象里的还要瘦了,白色布衫下的身姿没有几两肉。
盛旻过来后先是端详了她一会儿。
盛书书以为他是认不出来她了,喊了一声:“爷爷,我盛书书。”
盛旻这才略笑了一下,“我知道。”
他坐了下来,木杖靠在一边,还是看着她,声音有些哑,“找我有事?”
盛书书也只是直问:“您的手术还没排到吗?”
盛旻笑笑,“取消了,你爸需要钱。”
听起来他对手术也满不在意。
盛书书却皱眉,“我不知道。”
“排了那么久,就做吧。”她已经跟萧御提了,今天来,是准备带老爷子过去和沈醉见个面。
后续,沈醉会带她和老头跟院长去聊。
盛旻摆摆手,“这个年纪,一旦上手术台,没几个能再走下来。”
不做了。
盛书书沉默半晌。
她对亲情比较执念,重新活一次,只要不伤害她,她想着能留一份亲情就多留一份。
她跟爷爷的感情说好也不好,盛旻在家的时间挺少的。
盛书书只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好像就外面有人,所以盛华年很厌恶他,不一起住。
后来盛旻生病,老伴儿自然也跑了,盛华年不要他这个亲爹。
盛书书那会儿应该是六七岁的样子,她妈妈任秋照顾了爷爷一段时间。
她记忆里,爷爷那会儿每天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咳嗽。
任秋当初会给盛旻熬很好喝的粥,不过里面会放药。
盛书书特别想喝他的药粥,她妈不让,她想偷喝。
然后老爷子就对着她喝了两口,表演了一个口吐白沫。
果然把她吓住了。
这么多年,盛书书对这个片段还是记得非常清楚。
但面前这张脸和她记忆里的样子,确实老了很多。
“咳咳咳!”他又在咳嗽了,比她记忆里的还要剧烈。
盛书书记起来把书包里的一罐枇杷糖递过去,“对嗓子好,含糖量不高,也没添加剂,手工熬的。”
盛旻看着那罐糖,眼圈似乎有些湿。
缓了片刻,看她,“你过来,是有事要问我吧?”
“想问的抓紧吧,再想知道,恐怕就没机会了。”他倒是泰然处之。
盛书书确实有事,之前很犹豫。
“我妈跟您关系很好。”
她这个不是问句,因为她知道这个事实。
任秋和盛旻的关系,至少比亲儿子盛华年要好,要不然,盛旻生病没人照顾的时候,也不会是离了婚的任秋收留他。
“我妈认识的人好像很少,这些年,除了萧阿姨,我一个都不知道,您有知道的吗?”
盛旻拿下捂着咳嗽的手帕,“你问这个干什么?”
盛书书体谅他身体虚坐不住,长话短说,“我想知道我妈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