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氏的辱骂,沈子宁没有任何反驳。
赵氏骂得累了,才没好气地做到了另一侧去。
牢房之中寂静得可怕,二人皆是无言。
沈子宁这才发现,这些年来,她过得太安逸,在相府之中,在爹与大哥的庇护之下,她无忧无虑,不问世事,导致如今相府发生这般重大的变故,她却丝毫没有办法。
她从怀中拿出那封信来,月光照在她的脸颊上,神态木讷,一双桃花眸此刻肿得不成样子。
哪怕一想到爹,她的心便会绞痛,但似乎已经流干了泪水,已然哭不出来。
她看着手中的信却不敢打开。
是不是不打开这封信,爹就还没死?
只要未曾见到爹的尸首,她就相信爹还活着,方才那些话,定是许秉文欺骗自己的!
她正失神,余光瞥见赵氏身子一动。
沈子宁连忙将信件收了起来。
这是爹留给自己的东西,不能让赵氏看了去。
她想着,紧紧护着怀中的东西躺在冰凉的地上。
不知不觉睡去,梦里她看见了爹站在面前。
“宁宁,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了,爹只能陪你到这里。”
梦里的伤心亦如潮水席卷,她在梦里声嘶力竭求爹别走,可一切都是徒劳。
翌日一早,狱卒推开牢房,再次给沈子宁与赵氏戴上枷锁,粗鲁地将二人带走。
今日是流放的日子,沈子宁被押出大狱终于见着了沈源与易哥儿。
阳光刺眼,落在脸上犹如针刺。
“宁宁!”沈源唤着,他蓬发垢面,胡渣凌乱。
“大哥。”沈子宁嘴唇干裂,缓步上前。
易哥儿亦是双目红肿:“娘!长姊!”
赵氏眼中只有冷漠,易哥儿本就是过继子,如今相府出了这般事情,她更加不待见他。
狱卒将人转交给负责此番押送的解差。
“包大人,这些犯人便交给您了。”狱卒毕恭毕敬地将犯人名册递上。
解头约莫三十出头,一把接过名册,上前厉色看向众人:“这一路山高水远的,你们都给我老实点!”
沈子宁众人脸色疲惫且沉重。
包成见状也不再多言,给手下递出眼色,解差们上前驱逐,众人只能跟着解头的步伐前行。
沈子宁知道,这一路而去,重点便是塞北。
她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要去那塞北极贫之地,可不是嫁过去的,而是被流放。
“宁宁,你们没事吧?”
找着机会沈源才靠近沈子宁低声询问。
沈子宁目光一闪:“大哥,爹……爹真的……”
沈源面色悲痛,深深吸一口气:“宁宁,爹的为人我们比谁都清楚!他们说爹在朝堂之上畏罪自杀我半点不信!可昨日上前朝我便被御林军给拿下,直到入狱后才知晓发生的一切!”
沈子宁脸色越加沉重:“说明在此之前,皇上便已经计划好了一切。选在秋收前夕动手,也正是因为不想履行对我的承诺。”
沈源苍凉一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沈家三代为官,圣上却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曾给!那些所谓的证据,定然是捏造陷害!”
沈子宁沉默,她与沈源都不曾有人在场,反而是许秉文是亲眼所见。
那些证据,她也没有机会看到,到底是构陷还是另有原因,她必须亲眼所见才能知晓。
仅凭一道圣旨,这罪,她不认!
可……
又如何。
她抬眸环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