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但话题总有尽,直到虎妮子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上的几人心照不宣地安静下来。
原本白茉儿的打算是带着小尊主尽快回到皇城,越快越好,不惜提出御空飞行,不日便可抵达。
但想到神使大人如今身在北方坐镇,提防着北桦那位神使亲自下场,宗内也因为哭脸面具的事情一片繁忙,干脆就让刘慕备了辆马车,也不急着进城,正好在路上多看多走。
阿泠也是这般想的,如今他已经不着急去面见神使,毕竟自己是实打实能够牵制哭脸面具的。
他巴不得它现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正好有机会再次去到那片空间,将归雁村的众人都带回来。
虎妮子的父亲如今还在生之玉内生死不明,他原本想用生之玉容纳众灵魂的想法也暂时搁置,打算若是有机会,试试魂树空间能不能容下别的灵魂。
他自认为目前手段已经比较充分,越往后,当然自己的把握越大,但时间不等人,谁知道哭脸面具要拿老李头他们的灵魂做什么。
心急也无用,这两天偏偏就没了任何消息,他也只好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
想到哭脸面具,大家都有沿路巡视的心思,于是刘慕提议,不如到前方的敛花镇上落脚,待上一夜。
敛花镇是边山郡离皇城最近的一个城镇,若是从高空俯视,这座繁华的小镇正好坐落在皇城与郡城之间。
阿泠当然没有任何异议,把车厢留给三位异性休息,自己出了马车和刘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经过这么几天,他和刘慕也熟络起来,觉得这位郡王爷一点大人物的架子都没有,远不是从前村里人说的“大城里的官爷个个鼻孔朝天”,说得上平易近人,也十分幽默风趣。
刘慕似乎也乐得与他交谈,正如他第一次见阿泠时所说,他总觉得这位异瞳少年身上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靠近。
出了郡城过后,路上的行人也丝毫未见少,至道路交汇处,过往路人也多了起来。
寻常的路人当然不能引起阿泠的注意,关键是路上有这么一群人,他们面色庄严,神色肃穆,三步一跪,五步一拜,极其虔诚。
刘慕告诉他,这些都是兽神的信徒,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皇城,最终的目的地是万兽宗,那里是兽神信仰的汇聚地,是神使所在,是他们心中的“圣城”。
这些人中,有抱着婴孩的妇人,也有壮实的青年,更多的是垂暮的老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
唯一相同的是,这样的朝圣道路,让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枯槁。
但即使这样,也没能阻止他们的步伐,他们要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信仰,祈求神灵能够向他们垂下视线,满足他们的夙愿,或是在他们肉身消亡之后,让灵魂得以进入祂的神国。
人越来越多,马车的行进速度也慢了下来,宽阔的官道在此时居然显得有些拥挤。
去皇城的人多,从皇城方向来的人更多。
阿泠注意到,打北边来了不少人,他们的状态看上去比这些朝圣者还要憔悴。
朝圣者尽管外表略有颓废,但他们心中信仰坚定,脸上也带着坚毅。而去往边山郡方向的那些人,脸上没有虔诚,没有坚毅,唯有疲惫和憔悴。
“放心吧。”刘慕脸上带着笑意,他看出了阿泠的想法,“我临行前安排好了,对于北方的来的流民,相信府衙会安排地妥当。”
但阿泠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下了马车,走向了路边。
路边上,一位老爷爷抱着他年幼的孙儿,破损的衣衫遮不住秋风萧瑟,年幼的孩童在枯瘦的躯体怀中颤抖。、
“爷爷,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