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默言的电话里,听到他妈回来的信息。
沈知语犹如惊弓之鸟,不敢再继续住他那里了。
从公司出来后,她就开车回了自家。
车窗外风景一路倒退,斑驳输赢透过半开的窗,洒在她白皙如玉的脸庞上。
在这张美得似油画的脸上,唯一的不足就是一双紧紧颦蹙的眉心。
脑子里,凌乱如麻线,找不到头,寻不到尾,一团堆在那。
都成年人了,她依然无法面对来自豪门贵妇的发难。
还像懵懂高中时期那样,只要一想到那张刻薄厌弃的脸,就还产生生理性排斥,会冷得手脚发凉,齿间打颤。
‘你自己想想,你哪点配得上我儿子?都没有一点自尊的?’
‘一个杀人犯的女儿,骨子里就有犯罪基因。你照镜子看看你那双眼睛,有多少杀意?我要不是萧默言的妈,连我也想杀了吧?’
‘你要是敢跟默言发生点什么,我会让你跟你妈,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要低估一个母亲想保护儿子的心!’
‘你现在所有光鲜亮丽的表面,都是我家给的。我老公和儿子把你当宝,可你自己清楚,你到底是哪根葱!别以为在我家住在,就代表你进了我家门!’
……
那些年,那个女人给她的句句警告,都从记忆深处被翻出,新犹昨日。
连带着,面对那个女人的恐惧,也一并从心里深处涌出。
支撑那份恐惧的力量,不是杨雪的社会地位,也不是杨雪的威胁与警告……
归根结底,是沈知语自己内心,膨胀生长的自卑。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没有一个方面能与萧默言匹配。
她本就自卑,本就活得清醒,却沦陷于混沌。
萧默言的母亲,不过是一再提醒她,那个残忍难受的事实。
把她的自卑强烈化,让她更加畏首畏尾,更加无颜面对……
弛行在马路上的车胎,突然在急刹下,划出一条清晰地黑线。
前方是红灯。
她却游神在外,没有注意。
待她回过神来时,脚下只能急踩刹车,猛地刹止在警戒线!
然而……
不幸的是,后尾的车也没能反应过来,‘轰’地一声响!
追尾了。
捧紧方向盘,沈知语的心脏跃动如雷,猛烈得像是要从胸膛跳出来了。
小脸苍白如纸,有着受惊后的惧,也有着难以言说的惶惶不安。
这种情绪,让她几度喘不过气,就快要窒息。
后车上,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打开车门,气急败坏地走出来。
口中还在骂骂咧咧,却在抵达她的窗口。
看到窗内的女人埋头趴在方向盘上时,男人缓了声,“喂,你没事吧?你不会是心脏病发吧?”
这时。
跟在不远不近距离处的两个保镖,阿信、阿勇也快速找到路边停车,匆匆赶来……
……
耗费两个小时。
在警方与保险公司的介入下,沈知语才处理好这桩因为出神而导致的祸事。
再回去,她已经不开车了。
阿信、阿勇坐在前排驾驶座,开车送她回家。
而后座上的她,依然惊魂未定,脸色苍白。
“今天这件事,就别告诉萧默言了。”
她捂着突突直跳的心脏,目眺窗外,阳光为她线条流畅的脸镀了一层清冷的光。
阿信、阿勇都没接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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