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沈知言更是觉得好笑。
“阿姐死后,我就再也没有什么依靠了,我的这条命,这口气,都是为阿姐留着的,我活着的意义,只有复仇罢了。”
“可是我杀了沈琳玥,杀了崔绾容,杀了沈南山,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杀他。”
萧序……
他到底是一国帝王啊,而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要怎么样,才能弑君呢?
不,她从前有过一次机会,只是被她自己浪费了。
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地后悔,她走过了那么多的路,怎么会在关键时候,败在了心软上呢?
“实不相瞒,这段时间,在冷宫的日子过得太轻松、太痛快了,我甚至有时候会忘了阿姐,忘了复仇,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是不是,太对不起阿姐了?”
沈知言偏过头看他,眼底不知何时聚集一片浓稠的忧伤。
她的快乐都是短暂的,只要一说起仇恨,一说起她的阿姐,那些快乐便会似天空的烟花一样,转瞬即逝。
或许,她从潜意识就觉得,她不配拥有快乐。
时珩的喉头顿了顿,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嘴实在是太笨了,而沈知言的悲伤又是这样的深重,他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话,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可,等等……
“小心!”
时珩猛地朝着沈知言扑了过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簇乱窜的流火贴着时珩的背部划过。
他的后背着了火,他抱在沈知言在房梁上滚了两圈,才堪堪熄灭了火花。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几乎是本能一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沈知言已经在他的怀抱之上。
他睁眼看过去,正对上一双错愕的眼眸。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
那是女子香味儿……
头顶的烟花依旧绚烂璀璨。
时珩甚至分不清,是头顶在放烟花,还是他的脑子在爆炸……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书上说的温香软玉都是真的啊。
是真的,好香,好软……
“王爷,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呢?”
沈知言的一句话让时珩死去的大脑瞬间清醒。
“啊?啊?那……”
他站起身来,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都……都是我不好,一心只想着带你来看烟火,却没有想到,这里这样高,离烟火这样近是有危险的,还……还好你没事。”
他好像很少这样一股脑地说一大段话。
“那……那个……沈娘子,时候不早了,我……我送你回去吧。”
“好。”
他们两个人的角色似乎发生了对调,一向伶牙俐齿的沈知言,言辞却是格外地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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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除夕赐宴散得格外地早。
献舞的舞姬,在当天晚上,便被送去了紫宸殿。
此事虽说荒唐,但是如今的萧序到底与从前不同,沈家倒台几个月,他渐渐掌了权柄,朝中敢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少。
再加上,虽那女子出生不太光彩,好歹清白之身,先帝连寡妇都娶过,更何况一个教坊司舞姬呢?
区区一个选侍而已,皇上想纳在身边便纳呗。
晚上,栀选侍同样沐浴更衣,一顶小轿将她送进了紫宸殿内。
萧序今天晚上喝了些酒,已然有了醉意。
栀选侍进来的时候,他倚在那里有些昏昏沉沉。
栀选侍也不敢动。
萧序等了许久却没等到人来伺候,再睁开眼睛,看她还愣愣地杵在那里。
“你在那里干什么?”他有些不耐。
他当帝王当久了,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迎合,却忘了,眼前这个女人侍寝来得突然,还没有教养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