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将身上仅有的钱都拿来买了纸钱,一张一张烧给阿姐。
阿姐活着的时候苦得很,希望到了下面,她不必再为银钱发愁。
这般想着,沈知言竟还有点为阿姐开心了。
烧完了最后一张纸,沈知言站起身来,一回头,竟还看到一人。
国公爷……
真真儿稀罕,难得他还能记着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难得,他还能想着来送她一场。
沈南山就这样站在沈知言的身后,风将他的长袍高高鼓起。
听闻,沈南山年轻时是出了名的貌美,进士三甲,入宫探花那夜便被宁安候的嫡女一眼相中,随后圣上赐婚,倾城嫁妆嫁与探花郎。
而后,夫妻伉俪、举案齐眉,在老侯爷的帮助下,沈南山也步步高升,一路至国公之位,也算成就了一番佳话。?
只如今沈知言再看,只觉得这位国公爷的眼角添了皱纹,双鬓染了白霜,外人所称道的潘安之貌,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寻常小老头的模样。
沈南山眸光波动,嗫嚅半晌喊了一声。
“知言……”
沈知言努力了很多,才扯出了一个笑容。
“父亲”二字说出口,几欲作呕。
“知言,你恨为父吧?”沈南山眼中的愧色不像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