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黯然,呆道:“我听夜寻说您老深藏不露,却也是没办法吗?”
昌爷爷脸色泛红光,但即刻又变成煞白,深咳几声,透彻肺体,颤颤巍巍的站不住,马上就要倾倒于地。
“啊,糟糕!”夜华咬舌溢血,暗骂自己一声,急忙引着昌爷爷坐下。
咳咳…又是几声嘶哑,待缓过一口气来,这才拍了下夜华手背,脸色先是和蔼,语气宽慰道:“不怪你孩子。”
而后低头偏过,在夜华视野看不到情况下,神情悲恸透露复杂,曾经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老当益壮的面貌松垮一泄,正如无情冷风卷散的残叶。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同个屋檐下,一老一少皆是心事重重。
“孩子,你父亲也没办法吗?”
夜华顿顿摇头,远看着那间安静的房子,舔了下皲裂的嘴唇,道:“父亲忧心难眠,与虚竹大师秉烛夜谈,商讨救命之法,我在旁听着,每每密法言出之时,语气由惊喜逐渐变成怀疑,到了最后,只得是拂袖拍桌叹了又叹。”
只听虚竹大师说:“封安兄,老夫愚见,无论有何等神法,绝世仙药也绕不过这个坎,要生必死,一死怎生?”
正是生死一念之间,这是个非此即彼的问题,圣人如何强大,也不可能超脱天道,维持一个既生又死的状态。
虚竹子大师的名号昌爷爷也是听说过的,夜华一言,他抓住了一点,神情微动,不由地心里出现了些许希望。
“孩子,这个坎是什么?虚竹大师后面可曾言明,咳…快与我说说!”
以夜华的境界还不能理解虚竹子大师所说之法,涉及神魂一节,隐秘不可言明,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
如今一问,夜华登时开口,眼神却中透露着迷茫,他喏喏几下,心中有话想说,但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啊…不好意思啊,昌爷爷,我好像忘了,等我回去再向父亲询问。”
夜华真忘了吗?其实并不是,昌爷爷急忙按住起身的他,掌心紧贴住脑门之上,催动魂力向夜华笼罩过去。
“孩子,你别动,凝聚精神,意守丹田,切身感受这一股牵引力,仔细回忆你父亲与虚竹大师交流之事即可。”
听到这话,原本躁动的夜华逐渐转为镇静,将时间拉回了昨天晚上。
乌云密布,遮住了溶溶月光,院里黑暗无声,阁间里烛光昏烁,夜封安用来品茶的杯子被紧攒在手里,茶水沿着杯壁晃荡,端上嘴边却又放在桌上。
旁边虚竹大师来回慢慢踱步,蹙眉冥思,眼神深邃,像幽潭一般,一眼望不到底,要是有旁人一见,恐怕将不着边际被漩进这智者浩瀚的神识深渊。
夜封安紧紧盯视,大气不出,虚竹大师正沉浸于深思之中,哪怕他枯燥的嘴唇微微松动,夜封安都按捺不住。
“不可!”
这一声打破了眼前的僵局,伴随着茶杯的水洒出落在手背,夜封安这才有所清明,重重的饮下此杯困心之水。
“大师,请坐。”
虚竹子应声而叹,仰天道:“欲借域主之力加神药之功,强行催得夜寻幼小神识苏醒,可是那道银光护主,这才让他尚存于世,不至于魂灯骤灭。”
“万一强加于人,银光涣散,那夜寻神识能否暂且凝聚不得而知,但不破银光,又怎能使得此法进行下去。”
这竟是个异常矛盾的难题!
生存还是死亡,没有人能够稳稳的拿捏,昌爷爷绝望之情蔓延,咻的一下撤掉了掌力,默不作声的独行远了。
这时懵圈的夜华恢复过来,瞪大四处张望,想要捕捉昌爷爷的人影,但是庭院深深深几许,乱红飞过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