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让我爸召集了一些村子里的年轻人,带上铁锹和镐头,来了北山的坟茔地,把大华他爸的坟墓挖开,重新的安葬。
这种启墓的活有些说道,要先找四个人,在墓坑的上方扯着一块红布的四角,遮住阳光,不能让它照射到棺材上。并且要在坟墓的附近烧几张纸钱,打发好路过的游魂野鬼。
启开棺材的人一直不能说话,要紧紧的闭上嘴,防止阴气的侵袭。当然整个启墓重葬的过程,都是由我奶奶主持张罗的。虽然他这两天明显的身体欠佳,并且还在打针,不过还是坚持着来了。
我奶奶的脸色苍白,腿脚有些发软,所以来的时候,我从家里带来了一张凳子,摆在了一旁,他手拄着棍子坐在凳子上,桂兰姨在一旁照顾。
有了他的指挥,人们的心里也就有了底,虽然他年事已高,头发早已花白。姐这两个月我在村子里也崭露头角,人们也都知道我多少有些道行,毕竟对他还是更加尊重。
一直忙活到大中午,才把这座坟头重新修好。在前面烧了一些纸,摆上了一些香烛供果,才算彻底的完事。
人们纷纷散去,我爸也回到矿上去了。我和桂兰姨搀扶着我奶往回走,走了几步,才发现我奶奶脸色发白,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胸口一阵阵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看来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我一阵阵的心疼。连忙在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让她趴在我的后背上,把她背了起来。
奶奶身形瘦弱,个子也并不高,所以背起来并不沉重,顺着眼前的茅草小路往回走,我的心里感慨万千。
我一出生就没了娘,是奶奶一手把我养大。很小的时候我就经常这样趴在他的背上,他在房前屋后的干活。我特别喜欢跟他说话,总是叽叽喳喳的聊个没完,有的时候他插不上话,脸上便一直带着慈祥的微笑。
如今她却老了,尤其是这两天,感觉她的身体每况日下,虽然每天刘振刚都来给他打针,但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好转。我心里特别的难过,因为我想到了生死。如果有一天奶奶驾鹤西去,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桂兰姨也看出了我心情的沉重,所以一路上并没有说话。刚走上北面的大路,只见从村部的方向驶来了一辆车,嘎吱的一声停在我们的面前,陈大牙从里面探出头来,咧开嘴冲着我们笑。
打开车门下了车,虚头巴脑的跑到我的面前,把我的奶奶从我的后背上搀扶了下来,嘿嘿的笑着说:
“你看你看,这多不得劲啊,来来,上我的车,我送你们回去?”
我跟他并不客气,便扶着奶奶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桂兰姨坐在奶奶的身边照顾她。
我坐上了副驾驶,看了一眼陈大牙的说道:
“陈叔,咋这么巧?”
“你看你这孩子话说的,啥叫这么巧啊,我是听说六姑也上山去了,担心他年岁大了,腿脚不利落,特意来接的。要不是工地有点破事儿,我早就来了……”
他这人向来虚头巴脑,所以我也不必当真。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故意开车来接,肯定又是有别的事情。
一路无话,我们很快到了家,安顿好了我奶之后,我送他出了院子,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问他:
“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听我这么一问,陈大牙的嘿嘿的笑了:
“我就说大侄子你聪明,啥事儿也瞒不过你的眼睛,还真是有事跟你说说,不过我觉得这是好事儿……市北的那幢大楼,拆迁的工程不是我接的吗,原打算开了年,天气暖和了就复工,说来也奇怪,今天大清早的那边传来消息,说昨天晚上三更半夜的时候,那幢楼突然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