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轻巧落下,追了上去。
一路追,一路漏莲花楼里装来的面粉。
如此,方便他们相互施以援手。
毕竟,谁也不知道采花贼功夫如何。
再者,这采花贼万一溜进沙漠里,还能靠面粉认认回来的路。
他一路跟,跟出了河谷,跟进了一片戈壁。
那里有不计其数的砾石,堆积成乏味的山川。
采花贼上了座石山,没入一个灯火通明的洞穴之中。
他扔下麻袋,剥出里面的人。
是个素白衣裙的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庞温婉清丽。
那姑娘适时醒来,虚弱地从地上撑起上半身,眼眸微睁。
正对她的,是一张罩了红纱,垂着铁链的石床。
视线左右一移,她吓了大跳。
只见两侧立着许许多多的姑娘,死了的姑娘。
虽死却犹生。
她们身上,浸过特殊的药水,加上旱漠干燥,是故没什么腐坏的迹象。
每个人的四肢,都缠缚着丝线,吊出各式各样鲜活的姿态。
有的在绣花,有的在漫步,有的撑着脸在小憩……
那是她们生前,最后的安宁。
然现在,是被蹂躏过,而后残害逝去的诡异“艺术品”。
“怎么样,好看吗?”
一个阴冷,使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传来。
白衣姑娘战栗着,缓缓转过头。
声音的主人拉下罩面黑纱,露出一张鞋拔子脸。
白衣姑娘恶视着那张脸。
倒不是因为丑得出奇,而是那些死去的女子鸣不平。
“你,咳,你居然祸害了这,咳咳,这么多的年轻姑娘……”
也不知是何原因,她呼吸不畅得厉害,说一句话都要费上大半的力气。
采花贼古怪一笑。
“镇里的人都说我丑,没有姑娘喜欢,娶不到媳妇。”
“那我便把他们家里的姑娘都抓来,为我享用。”
他瞳孔里烧起魔怔的火。
“看她们害怕,看她们家里人痛哭流涕,你不知道多有意思。”
白衣姑娘明白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所谓美丑,不过是人定义的。”
“他们笑人面貌有错,你又何曾看透?”
她喘罢两口气,“……难道这就是你戕害无辜之人的理由吗!”
“依,依我看,你的内心才是奇丑无比,污浊不堪。”
言罢,她艰难地爬起来,强撑出一招打向采花贼要害。
她是个会武的。
可惜,没有成功。
采花贼折着她手,往后一推。
她便撞在粗粝的石壁上,气息重重一窒。
手还勾到缚尸的丝线,导致一具女尸垂下翘起的手,摸上了她脸。
冰凉怪异的触感,攀缘向每一个毛孔。
她惊悸地弹开,背倚石壁。
她共情她们,也惧怕她们。
或者说,惧怕自己成为她们。
采花贼哼了一声,“还想袭击我,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还好你有病,要不然我还抓不住你。”
“既然你坏了我的好事,那就代替李家的姑娘吧。”
实际上,这白衣姑娘,是与两人结伴,往逐州去的。
经过此地,深陷沙漠后,水尽粮绝。
绝望之际,为一镇民引路去到清水镇,还吃了人家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