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正式下山,老头那儿还有一关检验。
等去神兵谷锻好剑,他还得回云隐山一趟。
师父他老人家真麻烦,他想。
思绪一转,他回到本来的问题,“你可以带他一块来找我啊。”
笛飞声反问,“你难道以为,把他带到你这边来,他就不吵了吗?”
“也是。”李相夷认同。
老笛话少,不爱搭理人,南宫弦月都还口若悬河的。
若是在自己旁边,那不得跟一群小蜜蜂似的,嗡嗡嗡嗡嗡,把一路上的江湖见闻倒个三天三夜。
“所以,”他看着笛飞声,“你把他丢了,丢哪儿了?”
之所以用“丢”这个字,是因为他不知道,笛飞声对南宫弦月,还能有别的词可以适用。
“中州野外。”笛飞声不咸不淡道。
停了秒,补充,“反正这两年在江湖上,他那大少爷脾气,还有娇生惯养的性子,也被毒打得差不多了。”
“一个人,死不了。”
李相夷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竖完,心下一忧。
等南宫弦月回来,必要竹筒倒豆子,向自己数落老笛的不是了。
“那你来都来了,”他指指山上,“为什么不上去找我?”
“闯阵是你自己的事,”笛飞声抱臂道,“难不成你要我上去,在旁边帮你敲锣打鼓?”
李相夷想象不出来,是笛飞声敲锣打鼓更不可思议,还是自己听着锣鼓喧天闯阵,更不可思议。
他摆摆手,“那还是算了。”
再说,闯都闯完了。
顿了顿,笛飞声落目在他白衣的红上。
然后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扔给他。
“这什么?”李相夷猝不及防接过。
“自己看。”笛飞声撂下三个字。
李相夷这才看手里的东西,是金疮药和纱布。
他心头一暖。
随即生出点疑惑来,“你哪儿来的?不像外面药铺里卖的。”
“我怎么看着像李莲花药箱里的样式。”
笛飞声言简意赅,“跟他要的。”
也就是说,他从遇见李莲花他们三个,知道李相夷去闯阵时,就想到了人万一受伤的事情。
他十五岁闯空门刀祖的大阵,也吃了不少苦。
李相夷的功夫高是高过自己,但不代表不会受伤。
功夫又不是刀枪不入。
当然,李莲花给东西时,是不大愿意的。
凭什么他当年闯完阵,一个人带着伤,孤零零地去到城里,找家医铺才处理。
李相夷一下山,就有人等,有人送药。
也太不公平了!
犹豫了犹豫,他还是把药和纱布给了出去。
李相夷取下裹着晶石的包裹,抛给笛飞声拿着。
后者打开,好奇地瞄了眼,又包好,给他挂白马上,“还是我这刀方便,现成的。”
“现成的也没见你取个名字。”李相夷揭掉金疮药的瓶盖,往伤口上倒。
笛飞声不屑,“名字有什么好取的。”
“天下多少名剑名刀,还不是因为取了名字,才遭人惦记,辗转各手。”
“不取,省得遭麻烦。”
李相夷没反驳。
倒不是没话反驳,而是他得咬牙憋着疼,假装很平静。
那药撒上去,就跟盐咬一样。
然老笛每次上药,都跟个闷葫芦一般。
他怎么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