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旻,你疯了?”
楚恒一把拽住了他,一抬眸只见众人正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楚恒有意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何童宁,可是袁世良的人,现如今满朝文武过半数都是他的门人,你若是杀了何童宁,必然会引起这些人的针对,届时,恐怕父皇都救不了你!”
如今的他刚入朝堂,就得罪袁家,将来恐怕寸步难行。
何况现在的袁家权势滔天,其势力就连皇帝都忌惮三分。
何况是他!
秦旻扫了一眼他的手,沉声道,“皇上既然将这件事情交给我主审,我按律法严惩犯法者,这有何错?”
“你是没错,可你也得考虑你能不能斗得过袁家,怎么着,你也得为你自己考虑,”楚恒心急如焚,对他的决定百思不得其解。
死的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而已,为了所谓的公道,难道他连前程都不要了?
楚恒说着,将他拉到一旁,苦口婆心道,“你是个明白人,你应该清楚父皇为什么让你来主审本案,倘若你真和袁家对抗,父皇为了稳定朝局,定会将你推出去,用你的命来平息众怒!”
说白了,皇帝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秦旻成为一把刺向袁家的利刃。
“如果我说,我愿意成为你父皇手中的刀,如他所愿,与袁家对抗呢?”秦旻淡然开口。
一听这话,楚恒猛地一怔,不由自主的松开了他的手。
皇帝借刀杀人,转嫁矛盾,让袁家将矛头对准秦旻,如此一来,即便秦旻把天捅破,也与皇帝无关。
可他明知道皇帝的用意,非要迎难而上接招。
楚恒喃喃自语,“疯了,都疯了!你可真是天底下第一号糊涂蛋!”
“这世上总得有一个人愿意为民请命,秦某不才,愿做这第一人,”秦旻轻声笑了笑,登时面色一凛,回到主位。
“拉出去,砍!”
随着他话音一落,衙役当即将何童宁拖了出去。
顷刻间,现场鸦雀无声。
就连刚才那些口口声声要为何童宁作证、辩解的人,此刻也闭上了嘴,一个个惊恐的望着门外。
下一瞬。
秦旻站了起来,冷声道,“诸位看来是与何童宁感情深厚,同为今科进士,诸位当中难免会有想为何童宁送别,如此更好,来啊,将诸位未来的大人们请出去,一同观刑!”
“这这这,这也太过分了……”
“秦侯爷,你就算是要杀人也该,也该上奏朝廷,请皇上定夺之后再,再行刑。”
“此等场面实在是血腥,还请秦侯爷看在我们都是一些读书人份上,莫要让我等观刑……”
众人战战兢兢,一个个声如蚊呐。
还未入朝堂,就要目睹同年被砍头,这让他们如何不心生恐惧。
秦旻面无表情道,“诸位是怕看到死人,还是怕亲眼瞧见同年被杀,担忧将来自己也会有此等下场?”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答。
“怕死人,做什么官!天底下恶贯满盈者不曾灭绝,将来你们或为县令,或为知府,倘若你们无法教化引导这些恶贯满盈之人向善,他们就会屠戮你们治下子民,难道到时候,你们也要因为恐惧,而置之不理?”
“既然选择为官,就该承担你们该承担的,将来你们会遇到像何童宁这般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也会用朝廷赐予你们的权力,为百姓清除恶徒!”
秦旻深眸一沉,扫视众人,“好,本官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不去的,尽管留下,如何选择,在你们。”
看着这群进士,秦旻心里多少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