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朋目光微缩。
那汉子看了巴卓一眼,道:
“族老,杜少爷,你们如此处事有失人心。如今寨内同族都有异议,照寨里的规矩,这件事就理应由咱们全体寨民公议之后再另行定夺。”
“说得没错,是非自有公论!”
众人都道。
族老将手中权杖一横,怒声道:
“尔等莫非以为,我已经老了?”
说话之间。
他右手转动权杖,这权杖之间,一支精巧哨笛已是落入手中。
这哨
笛通体泛白,竟是由某种动物的骨骼制成。
“族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表情一紧。
整个人声调都变了。
刚才的据理力争,转瞬之间就被惊恐所代替。
骨哨。
是阿曼陀大人的圣物。
也是操纵蚩刑的刑具。
“我四十七岁,才一步一步爬到族老的位置,你以为真的仅仅只是依靠德行和声望?”
族老摩挲着手中的骨哨。
声音老辣而冰冷:
“在成为族老之前,我一直都在畜养耕牛和肉羊。在畜养上,我比任何人的经验都要丰富,所以我蓄养的牛羊,比其他人家里的都要肥壮。
他们都以为,我能找到好的草场,其实不然。
我只是比其他人更懂得适当运用手中的鞭子……
牛羊奉我为主,不是因为我给他们喂食草料,是因为它们畏惧我的鞭子!”
一群寨民全都语塞了。
族老眼中。
其他人不过都是他畜牧的牛羊?
这真的还是寨民们眼中德高望重的族老吗?
所有人的心,都彻底寒了。
但族老却已是将骨哨凑到嘴边。
“人,有时候也需要鞭策,他们才会明白自
己处在什么立场上。”
杜朋补充了一句。
一段刺耳、诡异的哨音,从骨哨中流了出来。
族老表情冷漠。
望向听着哨音,个个表情呆滞的寨民,俨然像是望着等待鞭策的牛羊。
可是——
整个寨子里的寨民,却无一例外,只是表情茫然,并未有露出丝毫痛苦之色。
这……
族老和杜朋都愣住了。
要知道。
骨哨的声音,是唤醒‘蛊虫’的开关。
正常来说,一旦吹响了骨哨,体内被种过虫卵的,都会有所感应。
但眼下众人无一例外,全都毫无反应。
连水姑和彩姑都傻眼了。
她们两个离得最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接受酷刑的准备。
可结果……
除了声音有点难听刺耳之外,她们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不适。
“怎么回事!?”
杜朋皱紧了眉头。
背后却是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
“老东西,你这屁放得臭不可闻,笛子也吹得这么不堪入耳。”
彩姑双眸一震。
抬起脸。
迎面大踏步走来的身影,让她瞬间破防了。
“林大哥!”
彩姑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