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扯开了夜的屏幕,一缕缕晨光刺透稀薄的云雾,穿过层层枝丫落到了睡梦中少女的脸颊上。
少女呼吸清浅,长长的鸦羽如蝶翼般在眼睑下投出一个美好的弧形,晶莹水润的唇瓣微张,睡颜温柔恬静。
忽然,卧室门被“嘎吱”一声推开刺耳又聒噪,静谧的环境瞬间被打破。
李思霞推门而进,看到还躺在床上的随清气不打一处来:“几点了?知不知道过几天就要考试了,你还不起床。”
随清迷糊睁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母亲拉到了钢琴旁。
李思霞道:“马上要考试了,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紧慢。”
随清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继续练习昨天晚上新学的谱子,没弹几声就被李思霞叫了停。
“错了,你这个谱子都练了多长时间了,怎么还学不会。”
随清看了眼谱子继续。
李思霞在旁边止不住地开口:“你看看你,再看看你刘阿姨家的乐乐人家比你还小两岁早就考过去了。”
随清低着头心里不悦,继续弹,耳边依然环绕着李思霞的不满。
“我都和你夏叔叔说好了,等尽何生日的时候你弹琴做为礼物,你弹成这样怎么行。”
夏家和随家是相互扶持了十几年的生意伙伴,随清和夏家儿子夏尽何从出生那天便订了娃娃亲。
本来这也就是刚出生的一个玩闹,没人当真,谁知前几年夏家生意突然飞升,这段娃娃亲也再次被重新提起。
夏尽何,夏尽何。
随清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掉这个名字,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然后再也消失不掉。
吃饭要八分饱,每星期定时去练舞维持曼妙体型,成绩也要足够优秀,好像她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嫁给夏尽何。
终于随清爆发了,手顿住,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紧张。
“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夏尽何弹琴?”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替我擅自做主张。”
自己的女儿从小乖巧听话从未驳过她半分,李思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秒后暴怒。
“怎么了,我是你妈难道让你弹首曲子的权利都没有吗?”
“可是我不想。”随清开口道。
李思霞额角青筋爆起,嗓音也提高了普量:“什么不想?我让你和尽何多接触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以后是要嫁给他的,现在不培养感情难道想婚后再培养吗。”
随清起身,看着母亲声音带着颤:“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一个能给公司带来价值的工具吗?”
“啪”的一声,巴掌清脆又响亮。
争吵因那个巴掌被摁下了暂停,李思霞推门而出,牛奶不知何时从桌子上落到了地上,玻璃杯子早已稀碎。
随清痛苦的捂了捂脸颊,像是终于决定般,打开手机在经常看的一个页面点了确定,付了车票钱。
收拾好后,打开卧室,李思霞已经去上班了,家里静悄悄的,随清打车去了高铁站。
到达唐谭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不比大城市的灯火喧闹,夜晚的小镇仿佛被摁了暂停,只有呼啸着北风不断推动着时间。
随清下意识裹紧了身上唯一一件可以避寒的棉服。
上次来唐谭还是随清五六岁的时候,她凭着记忆,穿过长长的砖石巷子右拐在最里面的一家门口停下。
“外婆。”随清试探着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长时间的委屈随清下意识想扑进外婆的怀抱掉泪。
眼眶微红,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