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十七年前萧妃娘娘于扬州遇刺一事?”
永盛帝与誉王赵毅几乎同时面色一紧。
齐刷刷的看向了叶玄。
“你问这个干什么,想要转移话题?”
“臣没有。”
叶玄浅笑摇头。
“陛下,臣说要报恩,就是因为十七年前,萧妃娘娘遇刺之时,刘总管于数百名刺客之中救下了凝雪。”
“臣既然得陛下赐婚,那凝雪以后必定是臣之爱妻,爱妻之恩人,自然也便是臣之恩人。”
“然,凝雪贵为郡主,身份尊贵,自不能屈尊言说报恩之事。但臣却不能不记当年之恩情。”
“而今日,恩人逢难,而臣又能化解之,若不出手,岂非畜生不如?”
说罢,他先是对着刘荣抱拳深深作揖,而后回转身伏身跪地,重重地给永盛帝叩首。
而事实上,此时永盛帝的面色已经完全缓和。
脸上的冷意消去,露出了几分慈色。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朕还以为你与刘荣私下有什么勾连呢。”
叶玄微微抬头一笑。
“陛下,全长安城都说臣是长安第一聪明人,既然聪明又岂会犯那种低级错误呢,您说是吧?“
“呵呵,你说的不错!先前是朕太敏感了,你起身吧。”
叶玄随之从地上爬起身来。
一抬头便见永盛帝坐会了御案前,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
立时明白,他是让自己给这刘荣开罪。
于是不由分说的重新拿起了那被水浸透的国书。
“陛下,这封突厥递交给党项的国书并非完全假,也并非完全真,至少这封壳和印泥完全是真的,嵬名宏图给咱们玩了一出偷梁换柱的把戏罢了。”
“偷梁换柱?玄儿,你莫要卖关子,直接与陛下说。“
“是,爷爷!”
叶玄当即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这国书其实是那嵬名宏图用以往突厥递交给党项的国书用水浸泡去掉了里封,而后又重新自己写了一分假的里封与这真国书的外封粘合在一起制作而成。”
“是以,刘总管在查验这国书之时,外封的锦缎、金丝以及那印泥都可完全对上。便是其里封,纸张之上所写的内容,这嵬名宏图也是下了大功夫,专门描摹的真国书的字迹,几乎可以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说真的,若不是清楚突厥国内进行变革,早不用这般口气撰写国书,且一早便清楚突厥对我大靖徽墨极为推崇,撰写国书向来喜欢用徽墨,臣也不敢断言。”
“徽墨?”
永盛帝微微皱眉。
“是!陛下,徽墨产自我大靖徽州之地,素来有落纸如漆,色泽黑润,经久不褪,久泡不散之特点。也就是说,这徽墨写就的国书,不仅触摸滑腻,宛若黑漆,更是可以放在水中久泡却不散墨,凝实无比,乃是最上等的佳墨,千金难换。”
“那嵬名宏图在制作这假国书之时,为了能以假乱真,不仅用了真国书的外封,便是这宣纸和字迹的书写以及用墨也都是极为的考究,几乎到了难辨真假的程度。”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徽墨有入水凝而不散的特点,臣可据此判定真假。”
“但刘总管自然不可能如臣这般一上来便将这国书投入水中查验。加之其乃是宦官之身,大靖律法规定宦官不得干政,因而突厥之事他自不可能知晓,因而也无法从这国书完全不对的语气判定真假。”
“所以,臣以为其不能判定国书真假乃是情有可原。”
说完,叶玄高高的抬起头,直面永盛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