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远叹了一口气,对谢楚娇说:“这事就交给你了,等馨宁回来小住时……”
“父亲,不用等了,我怕耽搁几天,收回来的铺子是空壳子。还有,自从交到她手上起,这些年的收入也一并交出来。”
谢楚娇只觉得牙根疼,哼笑着道:“月丫头,不必这么狠吧?馨宁毕竟是二皇子的女人……”
“二皇子的女人就可以夺别人的嫁妆?这样的事好说不好听吧?还是说,夫人也觉得燕馨宁就该用我娘的嫁妆?一个给人做妾的窃贼而已,她有什么脸心安理得享受我娘的东西?”
谢楚娇的表情一寸寸皲裂,忍不了了!真的忍不了了!
她把筷子放下,无奈叹气:“月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怪我没把馨宁赶出去,还认了她当干女儿。你自小长在乡下,很多事你不懂。馨宁是二皇子看上的人,我们可以不把馨宁当回事,但不能不把二皇子当回事。”
简月嘴角噙着讥诮,毫不留情道:“所以你为了巴结二皇子,不惜让我当燕馨宁的踏脚石。你们捧着我的仇人,就等于往我心口插刀子。当然,我心里也明白,没人在乎我的感受。”
燕修远脸色涨红,觉得脸上被人扇了一巴掌又一巴掌。
“你以为我愿意当这个坏人吗?我还不是为了你爹的仕途。”谢楚娇委屈得快哭了。
简月冷笑出声:“你真是为了我爹吗?皇上正值盛年,又有太子坐镇东宫。人人都说二皇子有贤能,跟太子有一争之力。你这个时候站队二皇子,莫不是想找死?”
燕修远一惊,脸上热意顿消,手里的筷子“哗啦”一声掉在桌上。
“月儿,你……”他本想问你怎么知道这些,却听简月又道:“父亲,是个读书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你一个浸淫官场多年的官员不懂?还是你存着侥幸心理,想脚踏两只船?”
这一刻,燕修远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简月的话非常犀利,是一点脸面都没给他留。
简月幽幽道:“父亲,我可不想还没享福,就被抄家流放。”
谢楚娇心里一哆嗦,也被吓住了。她唇色发白地看着燕修远,想从他嘴里听到反驳简月危言耸听的话。她就是一个内宅妇人, 所有的心眼都用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里了,哪里懂得朝堂上的事。
“阿娇,明天你去二皇子别院,务必把馨宁手里的铺子田产拿回来。”燕修远做了最后的决定。
他是想脚踏两只船,但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毕竟,现在站队有风险。万一,万一太子好起来呢?
简月唇角微扬,站起身来:“父亲,我现在没胃口了,我端着这盆汤,回去饿了喝点垫垫肚子。”她把那盆人参鸡汤端起来,让木香端着,不等燕修远回应,转身走了。
谢楚娇:……
燕天宸不乐意了:“娘,她把鸡汤端走了,我们喝什么?”
燕灵珊也噘着嘴:“爹,我们一口都没喝呢!没有鸡汤,这顿饭怎么吃?”
燕修远心里正烦躁,听了两兄妹的话不由火大:“没鸡汤就不能吃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比不上你们大姐吃的野菜窝头好吃?”
谢楚娇:……看来夫君把小贱种的话听心里去了。
见父亲发火,燕天宸兄妹俩缩缩脖子,没敢吭声。
父亲轻易不发火,一旦发火,娘的话都不好使。尤其是燕天宸,自从经受了鞭子炒肉后,对父亲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简月回到雪香院,在小厨房把人参鸡汤热了热,跟伏云和木香一人分了一碗,连汤带肉,吃得一干二净。
伏云和木香轮换守夜,简月睡得很安定。
这一夜,燕修远夫妻却是辗转难眠。
燕修远因为简月的话睡不着。而谢楚娇却因为即将要收回的铺子田产睡不着。
三家铺子和一个小庄子,实际上只有一个收入不是很可观的茶楼在燕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