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盏是张嬷嬷交给奴婢的,她只是吩咐奴婢来前厅上茶,然后将底部点了朱砂的茶盏给侧妃用,另外三盏上给县主她们。”
太医将四个茶盏分别拿出来看了看。
“没毒的茶盏底部确实点了朱砂。”
大厅内安静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王侧妃。
顾楠面露怒意,“王侧妃真是好歹毒的心计啊,表面答应与我们合作,助我母亲和离。
暗中却命人在茶水里下砒霜来害我们,一旦我们三个死了,和离尚未成功,我母亲的嫁妆仍然得留在郡王府。
郡王妃死去,你又育有世子,顺理成章可以被扶正做郡王妃,真真是一箭双雕之计啊。”
王侧妃脸色发青,不停摇头,“我没下砒霜,这贱婢撒谎。”
顾楠冷哼,咄咄逼人。
“没下砒霜?那你下的是什么?”
“我下的是”
王侧妃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陡然刹住到了嘴边的话。
她在茶盏里下的是慢性毒药。
但这话不能说,说了就等于认罪。
没错,她是答应了和顾楠合作,劝说安郡王签和离书,但是让她拿出掌管了近二十年的钱财。
她着实不舍又不甘,回去收拾钱财的时候,一个狠辣的主意浮上心头。
如果不和离,叶氏确实要一直占着正妃的位置。
可若是叶氏死了呢?
叶氏死了,她一样可以扶正,虽然继室的名声不好听,但整个郡王府将来都是她儿子萧逸的。
一旦儿子继承了安郡王府,她就是郡王府的老夫人,谁还会记得坟头已经长草的叶氏?
所以她吩咐心腹嬷嬷在茶盏里也涂了毒,是一种发作极慢的毒药,从中毒到发作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但毒性一旦发作,药石无效,必死无疑。
半个月的时间,谁也不会将此事联想到她身上,谁也猜不到下毒的人会是她。
心腹嬷嬷亲自涂了药,特地找了个信得过的亲戚丫鬟来上茶。
哪知道谢巧玉那个贱人半路忽然跳出来,不仅换掉了上茶的丫鬟,还换掉了茶盏。
王侧妃想到一点,倏然抬起头双眼死死瞪着顾楠。
声音歇斯底里,“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的茶盏被换成了没毒的,而我的茶盏被换成了有毒的是不是?”
顾楠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王姨娘这话说得真好笑,我连后院都没进过,更不熟悉你身边的丫鬟,又如何知道自己的茶盏没有毒,你的茶盏有毒呢?”
顾楠微微勾唇,弯腰凑到王侧妃跟前,压低了声音。
“你算计了一辈子,会隐忍也很聪明,确实是一个不会轻易做蠢事的人。
但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解一下?”
王侧妃倏然抬头,望着顾楠的目光带着隐隐的惊恐。
嘴唇颤了又颤,方才吐出几个字,“你是故意的,故意假装迟疑,引我喝茶?”
顾楠眨了眨眼,笑意却不达眼底。
“王姨娘说什么呢?不是你向我证明了茶水无毒,我们才敢饮用的吗?”
王侧妃激动地倏然坐起来,伸手抓向顾楠。
顾楠却快一步站直了身子,后退一步。
王侧妃这一伸手,险些从软榻上跌落下去,手狼狈地摁住脚踏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紧紧摁着脚踏,神色不停变幻,电光火石间,已经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她准备的四只茶盏,其中三只有毒,涂的是慢性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