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沈暮云:“为什么一点笔触痕迹都没有?是用了特制的什么画笔吗?”
沈丁:“这样的场景一直深深刻在我脑中,每次在我进入瓶颈的时候都会浮现出来,成为我继续创作的灵感源泉。所以,上个月我下定决心,要把这一幕画成我最好的作品。很神奇的是,三年过去了,落笔的时候我发现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刻在我脑中。”
沈暮云:“色彩调得很好,柔美得简直让人惊叹,我甚至能从色彩里看出作画者的情绪。”
沈丁:“是的。所以几个月前,我在画展上看到你站在我的画前,简直像在看一个虚幻的美梦……我不敢相信你喜欢我的作品,高兴得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甚至连走路都同手同脚,鼓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开口跟你说话。”
沈暮云:“……”
沈丁:“我把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颜料里,前辈,你喜欢吗?”
“……”
“前辈?”
漫长的沉默。
许久,沈暮云终于从画里抬起头,如梦初醒般看向沈丁,像是才意识到他们驴头不对马嘴地交谈,愣了片刻,眼睛里浮现出惊讶,后知后觉问:“啊,这个画的是我?”
沈丁:“……………”
有那么一瞬,沈暮云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和沈冰一样的表情。
面具凝固,表情冻结,似乎在瞬间失去了对生活的全部希望。
但沈丁已经不再是沈冰,他早就在失败的经验里成长得更强大,很快就调节好情绪,露出略显勉强的笑:“是的,云哥,我画的是你……不像吗?”
沈暮云重新看向画布,这才越过那些艺术细节,注意到画内容本身。
沈丁画的确实是他。
他睁大眼,再次认真打量许久,道:“不,画得非常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完全不记得了。”
沈丁:“………”
宝贝完全没有听进去。
在充分学习人类的文学课程、并汲取了沈冰的教训之后,他花了一整夜时间,斟酌每一个标点符号,终于写出了更含蓄的告白之语——
而他的宝贝看样子一个字也没有听。
沈丁脸色苍白,人皮几乎要出现裂缝,又故作坚强地勾起嘴角,维持住最后的伪装。
“大二那年……我看到你画到一半坐在椅子里睡着了……”他顽强地重复,“这个画面一直刻在我脑中……无法忘记……”
沈暮云望着他,眼睛越睁越大。
“你能够凭借几年前的记忆画出细节这么丰富作品?”沈暮云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钦佩,“我需要向你请教。我很少画写实类的油画,但有一幅重要的作品不得不完成。”
“……”
沈丁的眼睛在短短十几秒内闪过许多沈暮云看不懂的情绪,最后变成一潭起不了波澜的死水。
片刻,他用悲伤的语气开口:“……好的,我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