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只有随风四散开的恶心腥味气,证明这一场无声的单方面猎杀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过的。
同一时刻,刚还在草丛里晃头晃脑摇着尾巴的松鼠也不见了,原地只遗留下一道长长的拖拽压痕,浅棕色的松鼠毛混杂散落在泥土间。
荡秋千玩闹的猴子半耷拉着眼皮,奄奄一息的挂在光秃秃的枝干上,全身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狰狞树藤。
藤蔓上,大大小小的树疙瘩里有红色的液体无声的渗出来。
更远处,成人高的老虎“嗷呜——”一口死死咬在羚羊的颈脖子处,如锯齿般的牙齿猛的撕开血肉。
顿时,腥红的血液随着它撕咬吞咽的动作四溅开来。
不一刻,老虎爪下的猎物就不再动弹了。
黑猩猩毫不畏惧地拿着丈八长的树枝,朝着老树梢巨大的蜂巢猛力捣去!
只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嗡嗡嗡——”声响起,无数拳头大小的蜜蜂如潮水般涌出蜂巢,毒刺还没蛰到肉,黑猩猩那如同铁钳一般有力的手掌就把它们给拍成了肉饼。
再深处,圈成半山高的蟒蛇“嘶嘶嘶——”吐着蛇信,血盆大口张开,连着灰狼的整个身子都畅通无阻、一溜烟儿的吞了。
刚才还寂静无声的山林,在刹那间活了。
有什么零零碎碎的声音隔着微风,越吹越远。
“…什么时候想起来哦……最后一次机会……早点发现……”
重生回来的前三天,言清浅都发高烧躺在床上起不来。
——她的身体虚弱不堪,精神状态却处于极度亢奋中。
第四天,她不仅活着从生存游戏里面出来了,还白得了个储存空间。
到家又用筷子废了男人的右手,用瓷片戳瞎了女人的左眼,闹得家里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开心,通体舒畅!
第五天,她出去打牙祭,逮了一只大野猪。
回来看到男人右手包成猪蹄子别着左手用勺子在吃饭,女人成了独眼龙抱着焉不拉几的言琦盼在喂饭。
看到她,三个人都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还是开心。他们不畅快就是她最大的快乐w
而今天,是言清浅重生回来的第六天。预感,依旧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是小浅呀,这么大太阳还去洗衣服?”
村头刘阿婆倚着摇椅“吱嘎吱嘎——”的晃着身子,皱巴巴的右手握着一把大蒲扇悠悠扇着风。
“呼——”她耳侧两簇花白的发丝随风而动,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瘦削面庞,眼窝深陷,目光迷离朦胧。
那是岁月的痕迹。
刘阿婆的脚边躺着一条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气的大黄狗。
蒲扇的余风悄悄从大黄狗的脸上拂过,它半眯着眼睛,有些享受的打着盹儿。
听到门外的动静,它轱辘着抬头看了一眼言清浅,发现是认识的人,就又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趴下去了。
看样子,是连“汪”一声的力气都懒得浪费。
大黄狗两只前腿爪架在一起,硕大的狗头搭在上面,嘴巴微张,吐着纤长的舌头在半空中乘凉。
【噗,有点像电视剧里面的吊死鬼,怪可爱的。】言清浅心道。
她面上一本正经,眸中带笑,“嗯,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阿婆,你吃饭没?”
刘阿婆家里就她一个人过,她老伴死的早,儿子女儿都在外面成家了。
“吃了,我吃的早。人老了,睡多了这把老骨头就不舒坦,我天没亮就睡不着了起来调了一碗苞谷糊糊,现在还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