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良心的白眼狼、讨债鬼,可终于死了!老子当初就不应该一时心软,让她读什么书,纯粹浪费老子的钱…嗝……”
男人踉跄着打了一个酒嗝,抱着二锅头不撒手,“咕咕咕——”灌了几大口,酒意上涌,说话就有些没把门。
“反正…反正,她都是注定要死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成年……白白养那么长时间,完全是浪费……”男人神神叨叨、卷着舌头吐字不清。
他说完,就抱着心爱的酒瓶子摇摇晃晃的走了。
言清浅飘在半空中,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不意外。
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
什么叫注定要死的?
是说只要是人最后都会死?
可男人后面语焉不详的话,总让言清浅心里感觉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怪异。
她还来不及探究,眼前一黑就回到了小时候。
言清浅上一秒重生回到1989年她八岁时,下一秒就被妹妹踉跄着推进水沟里,“咕噜咕噜——”吞了一肚子水。
好消息:福大命大没淹死。
坏消息:高烧不退,已经看见她太奶朝她挥手绢招她了!
——仙女村,一户土瓦泥巴房里。
外面风和日丽,阳光从木框塑料胶纸式的窗户斜照进来,穿透半空中飘荡的灰尘,浅浅的落于床上,留下道道斑驳的光影。
木板床上平躺着的是一个白底蓝花衬衣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上樱桃似的薄唇紧抿着,皮肤白皙,精致的眉宇下是一对闭阖的双眸。
一看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只可惜,此时的美人面颊惨白,唇色浅淡,呼吸几近于无。
若不是她的胸口还在小幅度的微微起伏着,说不定转身就能够找口棺材,挖坑、埋土,给她安顿个新住处了。
高烧下,她的额头滚烫的发红,小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豆大汗珠,一茬又一茬儿的冷汗冒出来,源源不绝。
连带着她搭在前额狗啃似的发丝都湿漉漉的贴在面上,仿若能够拧出水来。
就在这时,她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指尖些微抖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
一瞬,就停了。
浑身难受……
言清浅本想抬手摸一下额头,却发现身体沉甸甸的,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
别说抬手了,连转动眼珠子都费劲。
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她只能作罢,睁开眼睛,两眼无神的盯着房梁上的蜘蛛网发呆,脑子里有团浆糊在绕。
“我…重生了…?真好呀!”
一切还才刚刚开始。
“…我想想,好好想想…这回该怎么报答他们…哈哈哈——”
言清浅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就从眼尾滑了下来。
甭误会,她只是喜极而泣。
不管是自身沉重的呼吸,还是滚烫的额头,低哑破锣嗓子似的声音,都告诉她一个事实。
她真的又活了。
被车子一点点碾压过去,一步步等待死亡的滋味,太绝望了。
活着真好!
不过……
“又是这样…还是这样,这熟悉的待遇,熟悉的配方,真真是……”
该死呀!
从来没变过。
从小到大,但凡她生病,家里人从来不管的,任凭她自生自灭。
没有药,更没有一句关心。
确认无误。
这就是上辈子使劲逮着她吸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