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雅看兰淑慧这个神情，顿时就明白了，她震惊不敢相信，又心痛难过，不想说却又不能不说。
“奶奶是下午快三·点的时候，进手术室的，做的是心脏起搏术，正常手术时间是……”
兰清雅是真的说不出口，不敢看谁，只能低着头，闷声继续说，“三十分钟就能完成，那个时候，正好是闻璟哥病发。”
“等到闻璟哥进抢救室，心脏起搏术已经结束了。”
说完，兰清雅抬头双眼通红，眼眶聚满了泪水，悲痛的质问兰淑慧，“奶奶，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司妤柠挑着眉，“听到了？兰淑慧的亲孙女都说了，卫闻璟需要她抢救的时候，其实她心脏手术已经结束了。”
“可是她为了让我求她，硬生生在手术室待了五六个小时！那里很冷，刚做完手术的患者，就那样躺在手术台上，他不恐惧吗？”
“这就是所谓的兰老先生说的，不能为了救有钱人，就中途终止手术，但她能为了一己私利，就把病人留在手术台上，她的品德高尚在哪？”
之前义愤填膺，众怒责骂司妤柠的人们，纷纷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又指责了兰淑慧。
“我做过小手术，躺在手术台上都害怕，不敢想象一个人在手术台上，六七个小时，那该怎样的无助绝望。”
“原以为兰老先生真的是为我们普通人着想，没想到我们也只是她的一个棋子，用来博弈的，太让人心寒了，这样自私的人，还称得上兰老先生吗？”
“也不怕侮辱了先生这两个字，真让人恶心！”
“她还好意思宽宏大量，不和别人计较，感情是她心虚啊。”
“不仅把病人当做棋子，不也把我们当做棋子，替她出头？”
“……”
相比刚才众人以为司妤柠漠视普通人的命，现在大家更为生气，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棋子。
而且觉得兰淑慧面对卫家这种首富，都敢拿生命威胁，那对她们普通人肯定更狠。
因此，众人更讨厌兰淑慧。
兰清雅看大家对兰淑慧口诛笔伐，恨不得吐口水了，着急的解释，“我奶奶她有苦衷的，她不是故意的。”
对此，司妤柠又是嗤笑，“那兰淑慧让人篡改卫闻璟的检查数据，也是有苦衷吗？”
兰清雅今天一再的受刺激，只觉得憋屈至极，听到这话，忍不住声音高扬，“那是检查打单的医护人员做的错，凭什么又是我奶奶做的。”
“再说了，谁说检查数据值是错的，你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你看得懂那些复杂的数据值吗？”
司妤柠淡淡挑眉，“顾庭筠看得懂啊，你可以让他说啊。”
她微微偏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角落，“顾庭筠，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司妤柠看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里空无一人，也没有声响。
但也只是一会儿，露出了一只黑皮鞋，隐约看到白大褂的衣角。
紧接着，顾庭筠慢慢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叠纸。
他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兰淑慧，“老师。”
司妤柠指着顾庭筠手中的纸，“那一份就是卫闻璟做的检查报告单。”
兰清雅看顾庭筠刚才那复杂的眼神，还有喊声，也知道不好，哀求的看着他，微微的摇着头，“师兄。”
顾庭筠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相信老师，可另一方面，报告单的数值，确实出现了错误。
兰淑慧已经认命，慈祥和蔼的对顾庭筠笑着，“没关系，你直接说，我教过你怎么做人的，问心无愧就好。”
她越是这样，顾庭筠就越是不相信，越是不想说。
兰淑慧和蔼的对他笑着，“直接说吧，别因为我，毁掉你的大好人生。”
顾庭筠心里很难受，说出来对不起老师，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