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着拳头就想往窗台上砸去,赫然见到手心里的胚芽,终究是没下得去手。
她说……这个孩子是他的?
怎么可能!
可那个女人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安晓月,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沈夜寒心绪不平,眼里能喷出火,快步冲出门,拽住过路的护士就问,“刚才跳楼的女人哪去了!”
护士娇小,沈夜寒身高有着过重的压迫感,吓得小护士瑟瑟发抖直摇头。
“废物!”
他怒骂着,过道里的人像在看一头发狂的野兽,纷纷恐避不及。
楼下是挂号厅的入口,人头攒动,只有一滩血留下安晓月跳楼的证据,人,却蒸发了。
她能去哪?
化作蝴蝶飞走了?
烈日炎炎,沈夜寒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心里少了些什么,空荡荡的难受。
安晓月,失踪了……
“夜寒哥……”
温婉的声音袭来,只见人群中,女人坐在轮椅上,慢条斯理地在靠近,眉目间满是愁绪,“晓月呢?晓月怎么样了?”
晓月……
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沈夜寒感觉心脏似被划了一道。
他垂着眼,注视着地上的血迹,攥着塑封袋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可以去做dna鉴定,孩子没了,沈夜寒,是你杀了他!”
耳边是安晓月恶毒的声音,忽然间,像是抽空身体所有戾气,他往后退了半步,掌心撑着太阳穴,眉心打成了死结。
难道说,他真的误会了?
“这个……”他抬起手,喉结滑动,递给一旁的大夫,“麻烦做亲子鉴定……”
他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齐嫣勾起一丝冷笑,抬起手,握住了他一根手指头,“夜寒哥哥,晓月到底怎么了?”
“她没事!”
沈夜寒几乎反射性地甩开了齐嫣的手,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
安晓月没有死!
此时,医院外的大道上,身穿病号服的女人捂住小腿,因竭力忍痛而紧咬的唇瓣满是压印,额头细密的汗如水一般流淌。
驾车的儒雅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她,只见她蜷缩成一团,安慰道:“别担心,再忍忍,很快就到家了。”
陆学长……
安晓月嘴皮子无声地动着,锥心刺骨的疼痛几乎要昏厥过去。
“忍忍啊,晓月。”陆启然不时安慰,车驶入了高档的单身公寓,“晓月,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
安晓月抱着腿,腹间的手术伤口裂开了,鲜红的血浸润在白底的病号服上,仿若绽开的水墨画。
如果爸爸还在,一定不会让她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
“陆学长,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吗?”
从出事到现在,她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爸爸最后一面。
陆启然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我可以去帮你查查,叔叔现在在哪个殡仪馆。不过……”他很快转移了话题,“你还会回去吗?回到沈夜寒身边?”
安晓月没有回答,隐藏在阴影中的半张脸,恨意滔天!
入夜,男人半躺在皮质沙发里,修长的长腿叠交着搭在茶几面,修长的手扣着八角杯,轻轻晃荡着,杯子里的威士忌也随之荡漾。
“夜寒哥哥。”
齐嫣从始至终在一旁看着,看着他冷冽的脸逐渐浮出别样的潮红,看着一杯接一杯的酒灌入腹中,整个人双眼无神,一夕之间,仿佛丧失了所有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