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气?
就在她猜疑的当口,裴书辞走到书案附近,将那一叠兵书都拿了起来,“时辰不早了,你快些休息吧。”
话落,便带着那叠书出了门。
守在门边的贴身长随连忙上前,把那些书本接下。
容楚灵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看到裴书辞带着长随快速离开,身影不过眨眼而已,就消失在夜色里。
她双手蜷握,缓缓捏紧。
原就忐忑的心像是浇了滚烫的开水,又像是刮过阴寒的冷风,冷热交替,难以承受的压抑和不适袭上心头。
兵书。
他当初送来时有些紧张,还有些腼腆。
他说上面记录的大小战役,有的很有些意思,她可以随意看看。
那时她意识到,他想把他喜欢的、熟悉的东西分享给她,心里是多么愉悦。
她想了解他,所以她也会认真地看那些书。
可现在,他一言不发地将书拿走了。
像是当初那些暧昧不明的靠近不曾存在过。
她决定了要平静以待。
可他只是简单一个动作,自己的心就已经这般忐忑,这般酸涩,这样难受了。
……
而离开灵雎馆的裴书辞,心情已经糟糕的难以用言语形容。
容楚灵这两个月真的说过好多次元先生。
他也曾看过她和那个元先生下棋、论诗文、品音律。
看的出来那时候她是开怀的。
到自己面前便拘束客气了起来。
他为了这件事情,已经有些日子不畅快。
前两天沈凝半夜找去,和他说了沈璇挑拨离间之事。
沈凝的意思是,公主对他有心,但是被沈璇破坏。
裴书辞便想,如果只是被人挑拨,那等解决沈璇的事情就可修复关系,恢复如初了。
可现在他再一次清楚的意识到,他们之间还夹了个元莲生!
她的伤能让元先生看,却不会让他看!
或许她其实更喜欢擅长琴棋书画,饱读诗书的斯文之人?
他送的弓不得她喜欢,他的书她也未见得喜欢。
不拒绝,怕也只是保持体面?
越是这样想,裴书辞的心情越是糟糕。
更糟糕的是,这个元莲生还是有问题的,容楚灵这样接近怎么能行?
裴书辞忽然停住脚步,沉声吩咐:“调一队人,在暗处跟着公主,随时随地保护,尤其是公主出府的时候。”
……
沈凝陪了母亲一会儿。
裴怀英睡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没有半点困意。
最近容澈那里也没来信,西陵那边也不知道进行到什么程度?
现在安南这里又是暗箭难防……
沈凝深吸口气,抻开纸张,将如今所了解到的情况一一列了出来,稍作推演。
她推断元莲生极有可能是霍哲。
年龄和教学生的手段都对得上,甚至是来安南谷城的时间,都和当初青州霍哲离开的时间吻合。
霍哲现在到安南来,所为何事?
总归不会是随便过来转一转,玩一玩。
霍哲是静海方面的人,就会和容子安一条心。
容子安——
那是个城府极深,极有野心的人。
离京前往静海多半是蛰伏,积攒实力图谋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