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眉头紧紧一皱,心情十分糟糕,重新把药又送到黛月唇边。
但依然被黛月避开了。
她抬了抬手臂似乎要做什么,但显然周身无力,最后虚弱地完全依靠在齐二身前,脸也惯性地埋入齐二怀中,轻轻喘息。
齐二原本很生气,但她这般下意识地靠近,那贴在胸前的脸颊,似乎透过布料紧贴在了自己的心口。
浅浅的呼吸和他的心跳节拍合在了一起。
瞬间就让齐二很是受用,心里的火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想起先前自己的蛮横胡闹来。
她说了自己不说服,要休息,不要。
可他被崔彦军扶了黛月那一把给激的气坏了,蛮横不讲道理,对她……
齐二心中难得浮起几分自责之意,绷着声音道:“对不——”
“疼。”
黛月这时候低弱地吐出一口气来,“腰那里,很疼……有东西……”
齐二道歉的话没有说完,怔了一怔,一只手臂揽紧了她,另外一只手去检查她的腰间。
扯开布料之后才发现,黛月腰侧竟然扎了一根绣花针,针尖深入几许,有殷红血珠冒了出来,很是刺目。
齐二眉毛紧拧,两指一捏将那绣花针拔了出来。
黛月疼的脸色微白紧咬着下唇,又闷闷地哼了一声,但这一下却是彻底醒了。
齐二盯着手中的针,不知她怎会被针扎到,这针又是从哪里来的?
黛月却是醒过来也依然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齐二身前养神。
两人就这般静默了好久好久。
齐二重新拿起那粒药丸,“解暑的,大夫给的。”
“他说你中暑了,吃下药丸能好一点。”
黛月唇角微微一松的功夫,齐二将那药丸塞进了黛月口中。
又看她含着药丸却紧皱眉头,齐二思忖一瞬,将腰间水袋摘下来,拔了塞子袋口递到了黛月唇边。
黛月没力气争辩也没心情多言,就这那水袋喝了一点点清爽凉茶,把药丸冲咽了下去。
齐二又将水袋收好,挂回腰间去。
黛月眼帘低垂,盯着那水袋,眼皮轻轻扇动了一二。
那水袋……里面的凉茶还是她装的。
自从上次问过齐二为何不用水袋,齐二说她没帮忙装,黛月便记住了,之后每日都自觉装好,和晚饭一起让人送到齐二那房中去。
每一日早上,给齐二送去早饭之后,收拾碗筷的下人会重新把那水袋拿回来交给黛月。
交回来的时候,水袋是空的。
黛月想,他应该是带着去当值了。
臭小子,果然是懒怠,不装水袋他能当值一整天不喝一口水。
可他当值时又极为认真,从不懈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而且小姐吩咐的事情他也办的极为有效率。
这么说又是个勤快的人。
真是奇怪……竟然有人会是这样,又懒怠,又勤快。
矛盾。
不过黛月觉得,自己也没比齐二好到哪里去。
抗拒和他的关系却又不得不和他牵连在一起,牵连在一起之后既觉得羞耻也觉得愧疚。
一切开始的原因的确是她。
她不扑到他身上就没有后面那些,而且还是好几次扑过去。
如此心中自觉理亏,便会觉得矮人一头,想着弥补一些。
而她又很懂得照看别人,于是就成了如今这般,照顾饮食穿戴,维持着莫名其妙的尴尬关系。
如今浑身无力靠在齐二身前,她好像已经都不会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