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煊带着寿礼出现在承云殿内的那一瞬间,凌贵妃双眸失控地紧缩起来,似是不可置信。
景和帝给太后准备的礼物是一幅《游园集会》图,出自当代书画大家的亲笔手作。
那是太后喜欢的书画大家,内容亦是太后喜欢的内容。
因此但容煊带着小太监们把画作展开的时候,太后满面笑意,夸赞道:“的确是路大师的手笔,如此大作,每一个人物都栩栩如生。”
景和帝笑道:“路大师曾点播过十一书法,这幅画也是十一亲自去为母后求的,只是这孩子腼腆,怕母后不喜欢,所以犹犹豫豫地不好拿出来。”
“朕便厚颜要了过来,充作给母后的寿礼,还望母后不嫌弃。”
太后微微挑眉,看着容煊:“原来十一竟得路大师指点?还有这份孝心,不错。”
她那眼角眉梢的欢欣不是作假。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幅画以及容煊的孝心取悦了太后。
沈凝此时也已经回到大殿,不由地看了景和帝一眼,思忖陛下是不是知道了那会儿在寿康宫的事情,所以借机给容煊找场子?
五王容熠就算什么都占,但唯独不占帝王偏爱,只这一点就输掉了大半。
容熠此时不在。
凌贵妃的脸色很是难看,笑容都快堆不住了。
这么多年,她习惯了景和帝对中宫和嫡子的偏宠,早已恨得牙痒痒,只是无论使出什么手段,都不能动中宫和容煊分毫。
今夜之事计划周全,本该是要一举把中宫皇后和容煊都踩在脚底下的。
容煊这个时辰该在碧波台,不该出现在这里。
事情到底是出了什么纰漏?
而且熠儿怎么不见人影!
凌贵妃眉心不住跳动,心中难安,立即招呼身边的人去寻容熠。
大殿之中,容煊已经在为太后祝寿。
他年纪小却也嘴巴甜,素来就是会说话的,三言两语让太后很是开怀,笑意连连,还命身旁嬷嬷赏了随身佛珠给容煊。
容煊叩首谢恩之后,回到了坐席之间,瞥了容熠空位一眼,咧了咧嘴,低声喃喃:“也不知他会倒什么霉。”
他凑近容澈跟前儿,小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表姐要做什么?”
容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盯着桌上的那杯酒,神色幽沉莫测。
容煊没得到回答,讨了个没趣也无所谓。
从沈凝“移情别恋”之后,容澈就变得阴晴不定,时不时的不理人都是常有的事情。
至于沈凝到底要做什么,相信等一会儿也就好戏开罗了。
接下去便由其他人送上厚礼,为太后祝寿。
等到了华阳公主奉上寿礼的时候,忽然有太监跌跌撞撞闯进大殿来,扑跪在地,“不好了,碧波台那边走水了!”
景和帝皱眉道:“好好的怎么会走水?”
裴皇后看看容煊,发现容煊在看沈凝,又朝着沈凝瞧去,眼波一动,淡定道:“许是最近天气太过干燥,先救火为上。”
“嗯。”
景和帝点点头,命令禁军立即救火。
“宫中失火不是小事,一定要查明缘由,免得留有隐患。”太后说。
景和帝垂眸:“母后说的是。”
如此一来,祝寿都暂时停下,大家都等着救火的情况,以及失火原因。
凌贵妃宫装大袖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心中越来越不宁静。
碧波台!
什么地方不失火偏偏是碧波台。
什么时候不失火偏偏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