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专走窄巷小道。
这窄巷小道左右居住的多是平民百姓,入了冬闲来无事,有点雪都清扫了去,倒是比那大道好走一些,只是有些紧窄。
偶尔遇到百姓和马车狭路相逢,挤着过不去,免不得引起百姓一顿骂骂咧咧。
驾车的车夫也一辆冷漠,自是不会道歉。
而且这窄巷似是九曲十八弯一般,要一直绕来绕去。
就这般过了半个多时辰,马车停在了一座简单朴素的院落边门之前。
容子安弯身下车。
阡陌将沈凝拉过来扛在肩上,随着容子进了院子之后,把沈凝放到了一间厢房内的床上,便欠身退了出去。
容子安坐上床弦,打开自己的针囊摆在床边。
一旁的丑陋老仆上前,把一只白瓷小坛递到容子安的面前。
容子安捻起三根针放到了那小坛之中。
金针的针尖立即变成了褐色,而且那褐色顺着针尖不断往上蔓延,很快整根金针都变成了深褐色。
哑仆难听的声音响起来:“亏得主子医术高超,研制了这些药泥……她就算是没吃够药膳,只要用这飞针入脉数次,将这些药性带入体内去养一养,她的血也能派的上用场了。”
容子安始终没有出声。
把针准备好之后,容子安便俯身去解沈凝身上大氅。
系带解开,没了白狐毛领的遮挡,沈凝的脖颈露在容子安的眼前,那般白皙莹润,光泽极好,再配上沈凝毫无防备的睡颜,实在是一副让人容易走神的画面。
可是容子安眸光始终无所动。
眼前的人对他而言,是一株有用的药材,仅此而已。
他挽起袖子,转身捏了一枚金针来,微微俯下身,拨开沈凝衣领,金针扎向沈凝颈项血脉。
就在那针尖将要碰触到那雪腻肌肤的一瞬,忽然有一只手扣在了容子安的手腕处。
原本睡着的沈凝竟睁开了眼睛,另外一手飞速捏向容子安脖颈处。
容子安面色微变,立即反应但还是迟了。
“别动。”
沈凝食指和中指指缝之间夹着一枚细如牛毛的短针,针尖就抵在容子安的动脉,“这是流月针,淬了毒的。”
哑仆愤怒之极,发出极为难听诡异的声音来:“别伤主子!”
沈凝低喝:“你出去!”
哑仆视线落到容子安的身上。
“出去吧。”容子安经过这片刻功夫已经恢复冷静,他维持着悬在沈凝身上的动作,极为淡定地与哑仆说:“退到外面。”
哑仆不甘地后退了两步后,转身出了房门。
“起来!”
沈凝押着容子安起身,缓缓下榻后一脚踢向容子安腿弯,让他不得不坐在床上。
整个过程,沈凝手上的那枚流月针没有动过一丝一毫,便连贴近容子安肌肤的距离都未动分毫,“吴小怜在你手上?”
容子安淡淡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沈凝冰冷地笑道:“你觉得我不会用这针刺你,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话音落下的一瞬,沈凝手上的针尖再进一步,直接点在了容子安的肌肤上,只稍稍用力,便会刺进皮肤之中。
沈凝问:“你引我来此,对我欲行不轨,我抵死不从,扭打之下失手要了你的命,你觉得这个说法的可信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