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雨从屋檐坠落,徵宫药房的古树笼罩在灰蒙的雨雾下。
宫远徵坐在软榻上,隔窗望去,苍翠枝叶随风摇曳,微风迎面扑来,带着丝丝凉意。
我气息孱弱的症候虽已缓解,但他仍旧放心不下,又亲自调配了药浴。
宫门上下只有角宫和徵宫浴房的温泉有疗伤养肤的功效,毕竟宫尚角负责家族营生,财力上还是会偏于这两宫。
长老院得知此事后立刻着手要在巽风殿为我修一方温泉,但眼下我还是要先去徵宫借用。
我迈步走入药房,晚樱为我解下披风,微微整理鬓发后行礼退下。
转身时宫远徵已站在炉火旁,手里端着热茶,历经凌西芷在浴房炭火中动手脚一事,他总是格外小心,只要我在浴房,总要从医馆返回等我。
我在矮案旁坐下身,宫远徵似满腹心事,眉眼间些许低沉。
明日他又要前往后山参加第三狱试炼了。
他从桌上取来锦盒,打开后推到我面前,“我令医官将你服用的汤药全部制成药丸了,外面裹了一层枣泥,便于服用。”
先前我要服用的汤药就有四种,加之疗愈玄鸟符对身体造成的损伤,每日只喝药都要喝饱,根本吃不下他物。
这些宫远徵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也许是屋外的雨雾吹进了药房,他的眼眸看上去湿漉漉的,自顾自地说道,“我寻了一张碧玺墨竹交错编织的床席,已经派人送去巽风殿了。”
“那席子温润养人,你要多加休息,别被他人扰了清静。”
我知他意有所指,垂眸忍笑,抿了口热茶,故意没有接话。
他撇开眼,唇边流露出些许不屑,冷哼一声,“尤其是李姓男子,居心叵测,最好在我回来之前,一面也不要见!”
宫远徵见我仍不接话,斜乜一眼,“姐姐,听到我的话没有?”
他露出一丝不耐,想起那面孔就莫名恼火。
他有求于我的时候,会乖乖唤我“姐姐”,自年幼时便是如此。
我见窗外雨势渐大,缓缓起身,走到宫远徵身旁,我们面向窗口而坐,朦胧雨雾幽幽落落。
少顷我将头倚在他肩上,宫远徵浑身一僵,微微偏头,语气放缓问道,“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我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眼神,“阿徵以后不要一个人看雨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闻言撇开眼,想必心下了然我已知他那段日子的苦闷,搭在膝上的手徐徐展开掌心。
我垂眸将手与他和握,他悄悄红了眼。
“我不怕死,但我害怕一个人,不要留我独自面对。”许久宫远徵喃喃道。
“阿徵。”我盯着雨幕出神,“后悔爱过我吗?”
那日在月宫他问我是否后悔爱过他,我倏地也想听听他的回答,虽然心中早有定数。
“从未。”他微微偏头,盯着我柔和的眉眼浅浅勾唇,“和姐姐一样。”
言罢倾身要在我额头落下轻吻,我感觉到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抓紧他的衣袖,忽而抬头。
柔软的唇相触,窗外雨声潇潇,宫远徵眸中划过一丝愕然。
“你……你做什么?”
“轻薄回来。”我看向古树,故作镇定道,“我一向是不吃亏的。”
他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脸,喉结滚动一声,蓦地松开相握的手,揽住了我的腰。
“我那时‘轻薄’了两次,你要不要都讨回来?”伴随着一声轻笑,他追着我眼眸,独有的清冽气息萦绕在周身。
我一边躲他,一边抬手阻止他靠近,“不必了,留着下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