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在周长风看来,这样的举措有点莫名其妙。
大明三军、尤其是海军,长期以来都是偏右的,只不过外在表现上不明显罢了,在如今这个时间段进行宣传似乎是多此一举?
真要开打了,海军上下的士气绝对是最为高涨的,立场也最为一致。
朱泠婧看出了他的困惑,于是言简意赅地说:“不能往事情本身想。主要在于,一个如此冗杂与摇摆的派系在当今不合时宜。”
“明白。”周长风颔首道:“怎么说呢,这种…多元化的状态不适合战争。”
“多元化?”闻听这个新鲜词,朱泠婧觉得有些逗,她端坐着拿起了茶杯,“你倒是抬举他们,何须这么委婉?杂烩就是杂烩。”
虽规模比不了占了近半壁江山的宪政会,但中华党、国人会之类的派系更加精炼,成员也不是什么货色都可接纳,彼此的政见在大方向上趋同,分歧基本仅限于小细节。
对此,朱泠婧着实瞧不起鱼龙混杂的宪政会那一大帮子人。
谈及这些,周长风便尝试着把话题扯到了昨天他和许瞻洺交谈时戛然而止的事上了。
“总归会有矛盾的,不要将之想的过于严重。太子的秉性虽然固执,但在总体上还是一致的,这就足够了,矛盾不会激化到动摇大局的地步。”
“也对。还有,军中有不少将领对宪政会的现况颇有微词,朝中由这样的一群人为主导,很难让大家放心……”
“换我我也忧心。”朱泠婧盯着那几片沉浮的茶叶,慢悠悠地回道:“不过无妨,除非接连出现重大决策失误,否则军队与朝廷之间不会离心的。”
“有道理……殿下说得对。”
“你这些日子大体无事可做,平时作何打算?”
“的确很闲,平时就琢磨些战术和兵器的理论研究吧。”周长风随意地回道。
“其余时间便是陪你那小娇妻吧?预祝早日得子。”朱泠婧开了个玩笑,然后微微有些感慨地说:“倒也充实。”
“那就借您吉言了。”
“若是开销大了也不必拘束,直说就是。”
周长风拱手道:“谢过殿下好意了,不过我的物欲不大,平时吃吃喝喝不了多少钱。”
哎,这厮还是跟从前一样不好拿捏和驭使啊,原以为成婚以后就会变得现实和物质些,没想到还跟从前相仿。
“那便如此吧,马上六时了,要留下用餐嘛?”
“多谢盛情,但家妻还等着呢,殿下府邸的大餐我这次是没机会吃了。”
留在这吃晚饭对周长风没什么吸引力,既然已经问明了当初画的饼,那就没有再待着的必要了。
因为与朱泠婧东拉西扯了好些时间,心满意足的他拱手告退以后,眼见天色已晚,便快步离开了公主府。
“吭哧哧——”打着火的汽油发动机发出沉稳的轰鸣声。
为了准时赶回家,他急急忙忙地驾车沿来路而去。
斜阳西沉,正是晚高峰的尾声,周围的路人们都与他相仿,同样念着家中亲人与准备好的晚饭。
下了班的市民们把电车挤得满满当当;街道两旁尽是潮流般的自行车,密集得几乎前轮挨着后轮;偶有摩托车带着响亮的轰鸣声驶过,灵活的穿行于路中间。
等到了分隔南城区与中城区的三山大道,情况才变好了许多,不再那么繁忙了。
周长风拉杆升档,然后瞟了一眼手表,五点四十多了,不出意外赶在六点前到家没啥问题。
但偏偏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一道尖锐的哨子声划破了祥和的环境。
从倒车镜中他看到有一辆摩托车